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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兮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时,心中的震撼。
那一次,他险些身死。
而这一次……若不是赌命,此刻的解游迟早已是一捧黄土。
是怎样沉重的伤势,单从伤口便能看出。
云梦兮的指尖轻轻抚过那狰狞的疤痕。
她跪在解游迟身后,让他依靠着自己的身体。
解游迟的头轻轻地靠着云梦兮的颈间。
缓慢地呼吸喷洒在云梦兮脖颈的肌肤上。
金针入体,解游迟的身体立刻开始渗出汗珠,呼吸像是被刺激了一般,变得沉重起来。
云梦兮眼看着他胸膛起伏的力度变得激烈起来。
“夫君。”云梦兮紧了紧手臂,这一日又一日,即便见过了无数次,她的心依旧难以承受。
承受这种景象。
想到解游迟必须依靠外力吊着一口气,她的心说不出的复杂。
有不舍,有不甘,更有无尽的疼痛。
金针在解游迟胸前的穴位上不断震动,似乎在与天搏斗,为解游迟留下一点生机。
过了多久,云梦兮也不清楚。
直至穆星洲收针时,她才能感到脖颈的肌肤处是解游迟绵长的呼吸。
可这种感受,唯有一次。
而后,他的呼吸又再度回到将断不断,难以察觉的地步。
“夫君。”云梦兮轻轻地搂着解游迟。
阿诚立刻将打好的热水送了过来。
之后,便是云梦兮每一日必须为解游迟所做的。
洗浴擦拭、渡水喂汤。
解游迟能一日一日有如此明显的变化,是因为云梦兮的出现。
每日三餐,口对口的喂他汤水,才使得解游迟枯槁的生命展现出新的生机。
七日时间过的很快。
可每一日的翘首期盼终究还是落空。
云梦兮的心沉了下去。
她真的不忍心,在解游迟出现生机之时,亲手扼杀。
穆星洲和阿诚来了。
陆昊空和纳塔尔来了。
云文翰夫妇也来了。
就连曾经的帝王至尊,此刻也留在门外。
所有的人似乎都在等她的决定。
房内唯有云梦兮与解游迟。
她搂着怀中沉睡的解游迟,呼吸着为解游迟延续生命的浓郁药味,泪水却顺着脸颊落入解游迟的鬓发之间。
“夫君,我该怎么办。”说着,云梦兮便俯下身,用自己湿润的脸庞紧紧地贴着解游迟的脸颊,“我舍不下你。”
“我们再等一段时间好吗。”云梦兮呢喃着。
断断续续的话语声透过打开窗棂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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