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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极快应下道:“好,我都记住了。”
这既是帮了李大夫,又能去看望靳安安,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汤药已经煎了好一会儿,不到一炷香,她看火候已到,就将汤药倒入碗中。八碗水最后只熬得这最后一碗,扑鼻的药味迎面而来,光是嗅一下,都能觉察出汤药之中的苦涩滋味。
端着汤药前往病房,敲了两下门没有人应,宋青婵就径直走了进去,屋里灰沉沉的一片,衬得外面的雨声都有些凄凉。朝着狭窄的病床上看去,有一个女子半躺着,睁着一双眼眸动也不动。
从布满了砸伤的脸上看,她依稀能看得出,这个女子应当生的颇为清秀。
女子反应迟钝,半晌才察觉到宋青婵的存在,眼珠子动了下,瞄向她。
宋青婵顺势坐在了病床边的凳子上,勺子在漆黑的汤药里搅和了下,碗中泛起波澜,也倒映着一双平静温柔的眼眸。
她淡淡说:“今日李大夫有急事出去了,便托我来给夫人送药。”
靳安安收回目光,慢慢垂下,将脑袋埋的低低的。
也不说话。
碗中的汤药凉了些,宋青婵才舀起一勺递过去凑到靳安安的嘴边,靳安安皱着眉头,“我不想喝药。”
宋青婵就这样举着没动,望向垂着脖颈不愿抬头的女子,“为何不愿?”
房中悄无声息,只余下两个女子浅浅的呼吸与对峙。
她继续说:“夫人不喝药,身子就好不过来,按照现在的伤势来说,指不定还会没了性命,这也不愿喝?”
靳安安放在被子上的手指轻轻一动,眼中的光彩也是愈发的暗淡。她看向窗外的瓢泼大雨,这一场雨,能洗净暑气灰尘,但有的东西,却是再也不会干净。
她回答宋青婵:“如果没了性命,倒是好。”
闻言,宋青婵缓缓放下勺子,木勺撞在了瓷碗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眼前的女子,与她一般年岁,可是身上却满是暮气,她所有的生机与颜色,早早被抽的所剩无几。
“活着有何不好?”宋青婵直勾勾看着她,眼眸澄澈,仿佛漾着无比温柔的微光。这样貌美又温柔的女子,很难不让人有所好感。
靳安安看向她时,只觉得周围一切昏暗,唯她是一点明亮。
尤其是朝着自己看来之时,竟然让她难得安静起来,也正是因此,她才愿意将许多东西和宋青婵说。
“姑娘应当是听说过,我这一身伤,都是我丈夫打的……”她被丈夫殴打,差点丢了半条命的消息,在她进入杏林堂之前,就已经成了市井之间争相谈论的话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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