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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没有那么脆弱,没有崩溃得那样彻底,她一定能够想到聂时秋留在那里会是怎样的结局。
谢秋盈哀伤地看向聂时秋,没有说出方才心里想的那些话,毕竟不管有多少理由,多少不可抵抗的命运,她都确确实实没能陪伴他长大,也没尽她所能请人照料他。
将那些话说出来,反倒像借着这些理由逼迫他做出宽恕。
她不想要他的宽恕,因为她不觉得自己应得。
谢秋盈只是将那些翻腾的情感强行压下,努力笑着问他:“你最喜欢什么学科?”
这个话题有些跳跃,聂时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谢秋盈轻声道:“我记得你那时候最喜欢自然科学,天天都等着上这门课,可以动手做些有趣的小手工。”
聂时秋恍惚想起从前,很快冷静下来,说:“那是小学低年级的课程,高年级以后就没有了。”
“这样啊……”
谢秋盈也跟着沉默下来,因为她的记忆只能停留在那。
聂时秋看她一眼,突然道:“化学。我现在最喜欢化学这门课。”
谢秋盈看向他,好像可以慢慢勾勒出他上学时的模样。
也许在其他课程上他不会那么专心,认真听一会儿就有些耐不住性子,因为趴在桌上太明显,只能把椅子向后推,让两条长腿能舒展地放开,再往后一靠,走一会儿神,再努力听一会儿,再走一会儿神。
可在化学课上他就不这样,上课前就把课本从桌肚里找出来放在桌上,铃声一响,椅子便向前放,方便他靠在桌上记笔记。
他或许不是那种特别聪明的小孩,不能确保一整堂课都能跟上老师的思路,但他会记下所有笔记,在老师离开后努力向班里成绩好的同学一点点询问清楚,最后充满成就感地收起将一切解释得清清楚楚的笔记。
等到实验课的时候,他就更兴奋了。哪怕原本性格不够谨慎,也会用最笨拙的方法,将所有步骤一一誊抄,反复提醒自己小心谨慎,慢慢重复老师的举动,顺利完成干净漂亮的实验。
也许老师在走过他身边时还会夸赞一句:“做得不错。”
让他感受到在其他老师那里没能感受到的关心与偏爱。
谢秋盈心满意足地听着、想着,等这一切结束,又问:“那你喜欢什么运动呢?”
聂时秋沉默片刻,道:“篮球吧。”
他的时间不多,不能像那些精力旺盛的男孩一样,花大把时间在这种纯粹消耗体力来获得愉悦感的运动上,不然他会没时间也没体力打工的。
不过在少数几次参与中,他觉得自己并不讨厌这项运动,有时也能获得一点难以言喻的快乐。
谢秋盈看着他的肩膀与手臂,心想,他的篮球一定打得很好。
她的视线顺势划过他的衣服,看到明显被洗宽大的衣领,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做好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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