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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累了?”
谢飞松在你那声叹息后沉默了片刻,但没有太久,终究还是开口问你。
你才察觉自己在他跟前放松地叹息出声,在不经意间流露了心底深处的疲倦,而你有些不敢承认这点。好像一承认,便是放弃的征兆。
坐在前面的谢飞松看不到你的神情,哪怕从后视镜里也只能看见那个慢慢变成你专属头盔的顶部——你正在他身后耷拉着脑袋。
不用看都知道,像一朵小小的,蔫掉的花,没有枯萎,只是需要浇浇水。
谢飞松笑:“如果累的是我,你一定会告诉我没关系吧。”
你的手慢慢抓上他的衣摆,小小声道:“不一样的……”
对别人的要求,怎么会和对自己的一样呢?
你不会强求别人,却很擅长强求自己。
你很清楚,要内心非常强大的人,在专心致志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去拯救不断下落的人。
而你只比常人稍微坚定些,心里也不只关心一个人,远远无法如此。所以从最开始,你就没打算做一个拯救者,只是希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那时的聂时秋看上去也只需要人再推他一把,如果事情慢慢向好,那么你会像想象中一样,慢慢松开帮过他一把的手,继续大步向前走,专注属于自己的人生。
只是意外像大海上的风浪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地席卷而来,转眼之间,你就好像唯一一个仍然停留船上的活人,手上抓着聂时秋他们。
你一松手,他们便会落入茫茫大海,好像是你亲手掐断他们重新回到船上的希望一样。
所以你只能苦苦熬着,哪怕慢慢觉得手要断掉,哪怕身体不断前移,眼见不久就要跟着落进海中。
至少不该是你来做这最后一根稻草呀。
谢飞松温柔道:“没有什么不一样。值得帮助的人会像你这样,感激于他人已经做过的事,而不是怨恨于他们没能坚持下来的帮助。”
嗯?
你慢慢抬起头。
谢飞松继续道:“在没有你之前,我们也都活得好好的,或许遇见你以后,很多事情变得更加美丽,但这不代表我们失去独自克服困难的能力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带上一点笑意,玩笑道:“陈方圆同学,你才没有那么重要呢。”
所以,必要的时候,请随意将他们抛弃,不管是聂时秋,还是谢飞松。
你不满地在他背上锤了一下,脸上倒是慢慢带出一个笑来。
也许是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于是在无形之中,对自己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道德绑架”。
谢飞松的话还未完,他告诉你:“你要自私一点,不要被真正自私的人裹挟进他们自己的人生里。”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比如我。你以为我请你到谢家、到疗养院,是因为姑姑需要你,我需要你,亦或聂时秋需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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