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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能做的,只是陪伴,让他明白在这份死亡面前,他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长久的沉默之中,聂时秋的背脊渐渐弯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不再那么紧绷,他开口道:“我们家来了好多亲戚。”
“嗯。”你轻轻应一声,看向他。
他继续道:“那里边的人,我从前都没见过几个,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到消息赶过来的。”
他的语气没有嘲弄,好似只是平铺直叙地客观讲述某些东西。
“其实他们来了也好,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不过想一想也很好笑,他还活着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敢来伸一伸手,都怕一时好心惹上麻烦,如今等他死了,没有这种风险了,旁人反倒不去计较先前龃龉,愿意好心帮我。”
“你说,他做人怎么这么失败啊?”
聂时秋说这话并不需要你回答,只是单纯发泄,下一秒又跳跃道:“他上次住院的时候,我以为他要死了,结果他活了下来。没想到没过两个月,他又喝酒把自己送进去,这一次,我以为会跟上次一样,养上几天就好,结果他死了,你说好不好笑?”
聂时秋说到这里,嘲弄地笑了。
你拍拍他的背,他猛地甩开你的手,一下转向你,眼中是徒然升起的戒备,等看见你的面容,才恍惚回神,意识到你一直陪在他身边听他说话。他脸上一下露出歉意,伸手想要说些什么,又默默地收回手,低声道歉。
这不是聂时秋第一次甩开你的手了。
你其实明白,他早已习惯独自一人,于是在某些陷入沉思的时刻,对身边所有人都充满敌意。
你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在意。
聂时秋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你对他道:“再说些什么吧。”
聂时秋茫然地看向你,不知道你想要让他说什么。
你说:“什么都可以。”
从刚刚起你就发现,聂时秋的脑海已经一片混乱,说话时常常颠三倒四,可随着他说的话越多,那些他不愿意直接表达的情感也就流露得越多,他身上的担子才能跟着慢慢变轻。
他该多说些话,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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