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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你可以和安东尼奥一起,继续排查城市的可能传染源……”
“不要,”文森特十分郑重地说:“我要去医院。我需要观察人类为生命的希望而挣扎的极致——当然,我也会照顾病人的。听说那些从不做家务的小姐们都可以帮忙照顾病人,我为什么不可以?”
“……好吧,”乔伊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一定要注意安全,文森特。”
霍乱爆发三周后。
过去一周,只有六十多人确诊。重症的病人在护士和志愿者们的细心照顾下,再也没有人去世。
奇迹似乎真的开始降临在巴塞罗那。
圣保罗医院里,七岁的小男孩帕克自患病以来第一次推开了病房的门。
他浅灰色的眼睛很大,也很干净,里面有一丝茫然。
他已经知道父母都不在了。
他家并不富裕,父亲是铁匠,母亲则为人洗衣服。
他们没有什么时间管他,于是他不上学的时候,整天都在外面疯跑,与街上的其他男孩子打架、踢球,瞒着父母偷偷抽烟喝酒。
但他的父亲用生着厚厚老茧的手揍完他之后,还是会买来皮匠不用的边角料,给他缝一只新的足球——他和小伙伴们踢得太狠了,球用不了几天就会被踢瘪。
而他的母亲,一位脾气相当暴躁的妇女,会在每天早上给他做香喷喷的炖菜和外酥里嫩的土豆饼。土豆饼油亮亮的散发出焦香,一口下去,他便能尝出里面是不是加了新鲜牛奶,或是三两片难得的火腿。
他没有家了,帕克茫然地想着,推开了门。
明亮的色彩扑面而来。他不由得抬起了头。
正对的走廊墙上,挂着一幅画。
大片大片金灿灿的麦田。漂浮着彩霞的天空下,是燃烧的、呐喊的大地。
画里没有太阳,蓝天也似乎和云彩混淆为一体。若是让一位专业艺术评论家来看,恐怕会把这幅画的笔法和严谨性贬低得一文不值。
但帕克并不懂画。
他只知道,这幅画的色彩是那样绚烂,几乎刺痛他的眼睛。
没有认真读过书的他,无法用语言形容心里的感觉。
但他知道他从这幅画里,听到了空旷原野上呼呼的风声、麦苗拼尽全力生长的声音,以及同他胸腔中一般灼热的心跳。
霍乱爆发四周后。
已经从恐慌和焦灼中平静下来的人们,终于从报纸上读到了等待已久的消息。
面对瘟疫,这座城市在历史上第一次赶走了死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山蛋蛋小可爱的两颗地雷,感谢茶味小咸鱼、冷胭、凌晨、太太咋还没变成打字机(T.T打字机卡纸了)、sunny、洋洋洋洋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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