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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绿萼搂着他的腰,外面天寒地冻,被褥里温暖的气息萦绕,她不想他离开,“不用啦。”
他见她又陷入了沉默,“姐姐很喜欢他吗?”
“那么小的孩子,哪里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慕,只是一起玩乐读书,感觉很快乐。”林绿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脑中充满着回忆的甜美,“可能那个时候我就喜欢炫耀吧,能成为一向沉默寡言的小太子喜爱的姐姐,让我在京中的贵女中,格外受欢迎了起来。”
云水隐约感到不对劲,难道姐姐只是为了炫耀和他的关系,才频频进宫和他玩乐吗?他轻抚她的发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所以,姐姐是利用太子玩伴的身份,笼络其他贵女吗?”
“不是笼络哦,是让她们妒红了眼,哈哈。”林绿萼激动地蹬了蹬腿,在被窝里捂嘴偷笑,却隐约感到身旁的人面沉如水,她揉了揉他的脸,“你怎么了?吃醋了?我给你讲些好玩的事吧。”
“好。”
“那时京中贵女们,以严国公家的嫡女为尊,她与我年岁相近,见不得我和太子关系好,曾在某日宴会的时候,当众让我难堪。还说,太子只是没有仔细瞧过她,若见到她的如花美貌,我这样的容貌只配成为衬托她的绿叶。到时太子就再也不会约我进宫去玩了,我只能在家哭泣。”林绿萼想起她高傲的嘴脸,大笑了一会儿,笑得打嗝,“结果,你知道吗,哈哈哈,迎春晚宴的时候,她小小年纪弹得一手好琵琶,获得了皇上皇后的赞美。太子却连正眼都没有瞧她一眼,他一直和我说话,问我这个糕好吃吗,那个糖喜欢吗,她脸都绿了。”
林绿萼想起严女骄傲的笑容垮掉的模样,又笑了一会儿,声音笑得发颤,“她还拿了悉心准备的礼物赠给太子,太子问我喜欢吗,喜欢就送给我了。我大概就是在太子的纵容之下,才越发的得意,喜欢别人看我不爽却拿我没办法的神色。”
云水也笑了笑,那时的记忆很遥远了,他想了想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大概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并不认识严女。他最初只是一贯的不爱与不相熟的人说话,却见自己对其他女子冷漠的态度让姐姐笑得很开心,他便也跟着开心,更不理其他人了,“姐姐不是利用太子玩伴的身份笼络其他贵女,而是故意招她们妒忌吗?”
“没有故意这样啦,只是别人招惹我,我才让别人难堪。哎。可惜后来,前朝覆灭之后,严国公全家男丁处死,娇俏的严氏嫡女也被变卖为奴,我曾多番打听她的下落,前几年才得知她成了某个商贾之家长子的通房,我偷偷救济了她一些银子,今年听闻她也生了两个孩子了。”方才的喜悦转瞬即逝,林绿萼苦笑了两声,“不想她了。我虽然时常责怪父亲的作为,可若不是他毫无气节地叛变,我此刻又会是在哪里为奴为婢或成为贵胄的玩物呢。”
云水庆幸姐姐并未落难,轻声说:“林相也救了我。”
林绿萼猜测他和他的舞女姐姐们都是贫家子弟,因幼时貌美而被她父亲选中,养在了府中,盼着有朝一日送给达官贵族取乐,她也不好多问,转回了方才的话题,“我那时不懂什么是喜欢,当我懂的时候,前朝太子已经逝去有几年了。我无数次在梦里见到他,有一次梦见在一座山上,山间挂着彩虹,他拉着我的手走到山巅,他的身影却逐渐消失在了彩虹之中。有一次梦见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他被叛军拉走,我不断地推搡身前的人,想要去追他,却见到他被殷牧昭从城墙上丢了下来……有梦见过他是幼童的样子,也梦见过他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还梦见过他老了,拉着我的手说这一辈子有我相伴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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