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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寒年沉默良久。

他允诺:“爸爸从不告状。”

花啾眼睛一亮,还没高兴,又听爸爸说:“但是。”

她刚松懈的小脸蛋又绷起来。

纪寒年把锅从她怀里抽出来:“平时可以背着,但休息的时候,青铜锅不能待在啾啾卧室,要由爸爸保管。”

花啾抿着小嘴,大眼睛里闪过丝不信任。

但她还是点头,声音闷闷:“唔。”

纪寒年挑起眼皮:“你这是什么反应。”

花啾抿嘴不吭。

她觉得爸爸说话不算话,虽然在做好爸爸了,但又不是没有前车之鉴。也许他会在保管的时候把锅锅送走,欺骗小朋友。

花啾闷闷地说:“你要跟他们说了。”

“跟谁。”

“跟坏蛋,抢走锅锅的坏蛋。”

她不愿意交出锅的时候,坏蛋就叫来了爸爸,一起劝她。他们是一伙的。

纪寒年没想到小家伙会记这么久的仇。有时他看着天真无邪的宝宝,觉得她仿佛能随时丢掉上一刻的烦恼,小脑袋装不下什么东西。但好像不是这样。

他哑然:“不会了。”

花啾没吭声,也没问他“真的吗”,她不想问。

她和妈妈哥哥是一家人,也和爸爸是一家人,但那些领养的话,只会让她在想到爸爸的时候感到恐慌。

他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这点花啾很明白。

中间仿佛总有一层隔阂,她想戳破,想放心地跟家人在一起……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顺从讨好是下意识的举措。

不能忤逆。

激怒爸爸,就连哥哥都会让他不高兴。

她不想当一个让爸爸不高兴的宝宝,那让她感觉自己会被随时从这个家剥离出去。

纪寒年从宝宝无声的沉默中读懂了什么。

她乖顺的不像话,比家里所有的孩子都让人省心,但这一刻,他难以言喻,难以形容,头一次感到自己是个糟糕透顶的爸爸。

纪寒年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

他郑重地重述一遍:“爸爸不会告状。”

花啾埋着脑袋,短短的手指头揪着煎蛋背包的拉链,颊肉藏在睡衣的大帽子里,依旧不吭声。

“我们可以跟坏蛋玩个恶作剧。”

这话终于引起了小团子的兴趣,她抬起脑袋,眼睛轻轻瞪开,小嘴却还防备地抿着。

纪寒年声音已经变得平静,仿佛讨论的不是小朋友的恶作剧,而是用心准备用来投诚的策划案:“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是什么?”

“引起坏蛋的注意。”

团子专心了点,认真听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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