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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世上最痛恨恒王的,便是沈家人。
本是他费心打磨的一把好刀, 最后却为他人所用,岂不讽刺。
按他惯常的做法,当手里的刀开始不听使唤,便要废了,但若实在废得可惜,便要找到不听使唤的源头,尽快斩除。
若是旁的女人,大可以直接杀了。
眼下这个,身后却有盘亘错杂的关系,令他不得不多想一些。
老首辅一直板着脸不说话,玉晴郁闷了一会儿,静静靠在马车壁上,开始闭目养神。
既然面对的是裴宴归的恩师,便也不用费力求饶了,反正他肯定拗不过。
想起昨晚他情动时说的那些话,心里不由几分酸涩。
果然男人的话都信不得,前一刻还跟她指天誓日的许诺,转眼就让她落入他人魔掌。
而这一次,又有谁能来救自己。
马车行驶的速度很快,玉晴手腕和脚踝被绳子绑得生痛,根本没法好好休息,见对方终于看向自己,开始试着和对方沟通:“小女一介女流,不记得何时得罪过首辅大人。”
一张狐媚子脸,眼睛倒还算是干净。
许长清今年五十岁了,最多还能撑个两年,眼见自己悉心栽培的弟子因为个女人鬼迷心窍,不由怒从中来。
绑她一整天,都是轻的。
“听说,你曾经指使身边奴婢,去宴归书房里偷文书。”老迈的一把嗓音,透出几分对她的不喜。
不由扼腕叹息,明明是个心狠手辣的好苗子,偏偏遇上这么个妖女。
他活了大半辈子,不知看过多少轰轰烈烈的开局,最后都以惨烈收场,在男人的功成霸业中,往往坏事的,都是女人。
他更看不上像玉晴这种有貌无才的女人,满心全是魅惑人的手段,寡廉鲜耻,自私自利。
“首辅大人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玉晴面无表情回视他。
“沈四小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老人眼神中闪过几分狠厉,浑身杀意骤起。
文王多次在陛下面前提起此女,建议将其纳入后宫,将来可用来招安凉州军。
这个时候杀人,恐引起陛下忌惮,可若不杀,无论是继续跟着宴归,或者将来入后宫,都将是个祸害。
“为何首辅大人要这般厌恶我。”她想到了几个可能,但都不至于令他对自己起杀心。
也许是她将人想得太复杂了,杀人其实并不需要理由,尤其是像许长清这样站在权势巅峰的人,杀人就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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