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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归没料到她有这一出,身子略微一僵,往后倾靠在软垫上。
目光亦冷了下来,如凛冽冰霜一般落在她如云的乌发间。
这一声哥哥,是在提醒他顾念旧情吗?
裴宴归想起昨夜,不想再惹一次麻烦,说出口的话越加阴毒:“我有同窗是朝中显贵之子,家中也还算富贵,将来妹妹被抬进门,裴某还能照拂一二,略尽绵薄之力。”
玉晴不再搭腔,将头搁在他膝盖上,两块凸起来的骨头磕着她太阳穴,有些疼,但能忍着。
就这样靠着他,竟然觉得比驿馆里的床更舒服,她整个人开始昏昏欲睡。
似乎正驶过一段布满石子的路,马车开始颠簸,玉晴下巴一滑,脸颊落入一双温厚的手掌中,接触处带着粗粝的茧。
意识昏沉中,感觉有个人将自己抱了起来,玉晴轻微扭动了下身子,又软软的唤了声‘哥哥’。
裴宴归宛若被定住了,枯坐了一会儿,欲起身时,发现衣角仍被人紧紧攥着,他握住那一截纤细手腕,手上微微用力。
榻上之人嘤咛出声,睁开一双杏眼幽怨的瞪着他:“玉晴已是残花败柳,哥哥是不是嫌弃了,所以昨晚才不肯碰我。”
她平躺在软榻上,自嘲的笑起来。
裴宴归松开手,凝视那一截已变得通红的皓腕,轻轻叹了声气。
何必呢,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去招惹谁不好——
手腕处又传来微微的疼痛,只见他将身子往前倾压了过来,一双如墨的漆眸里浸润出水色。
那种临近深渊的恐惧感却依然强烈,玉晴害怕被吸进去,身子不自觉往里侧挪了挪。
“你当真是不在意名节。”裴宴归拿捏着那一截纤细手腕,在折断的边缘反复试探。
玉晴露出吃痛的表情,眼中万千星辰碾碎,嗔怪的瞪着他:“哥哥,我疼——”
见他松开手,立即爬起来,委委屈屈的抱住他胳膊:“哥哥这是在惩罚玉晴吗?”
裴宴归目光落回她脸上,眸色深处一点讥嘲,刺探得明明白白。
“妹妹不妨直说,想从裴某这儿得到些什么。”裴宴归以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神色已恢复惯常的清润淡漠。
他没有忘记,成长在锦绣堆里的玉晴郡主,曾经赏给他一剂毁容的药,用甜腻娇媚的嗓音告诉他,已经看腻了他这张脸,若是他肯毁了,便考虑看看他的表白。
裴宴归不喜欢回忆,可是眼前这张脸,实在太具有欺骗性。
于是这两年来,经常拿过去那些破事警醒下自己,防止再次落入她人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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