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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月光照着满树桃花,却照不出半点春天繁盛的景象。
冷宫是个容易让人变脆弱的地方,她终于体会到此间的寒意,
华梓倾睡到半夜,依稀听见外头有动静。她没叫之红和之蓝,自己披衣下床去查看。
自打搬来冷宫,凡事都靠她俩操持,比在长庆宫时不知辛苦多少倍,到了夜里难免睡得沉,华梓倾也不想吵醒她们。
她出了房,借着月色,似乎看见大门口有个一晃而过的人影。她心下纳闷:自己如今一贫如洗,哪个傻子会跑到冷宫来做贼?
她轻纵两步,轻而易举地将那“贼人”堵个正着。
那人垂着脑袋,帽沿压得低,遮住了脸,但是,奈何太熟悉,逃不过华梓倾的眼睛。
“吴千,又是你!这回要干嘛?来冷宫偷东西?”
“冤枉!奴才是来送东西的!”他抬起头,真是吴千。
他怀里做贼似的抱着个包袱,就地蹲下,把包袱搁在地上打开。包袱里是一套精美的茶具,绝不逊于那日被摔碎的一套。
如此手笔,不用问,自然是皇帝。
华梓倾直直地立着,淡淡地垂眸,目光落在摊开的包袱里,又勾起压抑了数日的委屈。
他这是个什么意思?茶具摔碎了,能再送一套,定远军令牌碎了,该怎么办?还有伤了的心,又能怎么办?
吴千见她只管站着发愣,也不待她吩咐,抱起包袱跑进了屋。
他把茶具放在桌上,又出来,对着仍在院里发呆的皇后草草行了个礼,一溜烟地跑了。
华梓倾这才回过神来,这叫怎么回事啊,既然人都派来了,就不能顺便让吴千带句话吗?
华梓倾住进冷宫的时候,不过是想着这里的茶具也不知道都是谁用过的,出于卫生考虑,她才自带了一套。既然茶具自带了,就手就把茶叶也带了,还有挺多就手的东西,她都没来得及拿……
言归正传,谁稀罕他的茶具?他这样的态度,华梓倾真想送来一套砸一套!
她正要转身回屋,听见身后青藤的暗影里有轻微的声响。
她一个闪念,明白了皇帝为什么没让吴千带话。因为,他来了。
皇帝从身后环住她,是熟悉的怀抱,熟悉的龙涎香。
原是有一肚子的话,憋了这么些日子,又等到半夜才偷偷地来,可此时静静地拥着她,皇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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