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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煜就站在走廊尽头的吸烟区,四目相对时,他镜片后原本平静的一双眼睛闪过一丝惊讶,像一池静水忽然起了涟漪。

他指间的香烟才刚被点燃,燃起的星点火光立马就被他摁灭在一旁的烟灰桶上。

这是俞熹禾第一次看见程煜抽烟。

俞熹禾以为自己打扰到他了,转身就打算离开,但程煜叫住了她:“是来看罗教授的?怎么不进去?”

先前的不欢而散像是俞熹禾的幻觉一样,程煜的语气如常,只是少了几分温柔,多了几分冷漠和客套。

大概是一切都回归了原位。

俞熹禾这么想着,也放松了下来,道:“有老师在病房里探望罗教授。”她说完看了一下手表。从学校出来快两个半小时了,她正打算先回去,改天再来时,程煜忽然再度开口:“你对他之前的那些事真的不介怀了吗?”

俞熹禾困惑地抬头看他,对方冷漠的样子让俞熹禾感觉有些陌生,她知道程煜说的是之前陈幸在拍卖会上救下一个女孩的事。

那时候俞熹禾以为那个女孩是许染。但俞熹禾不打算跟他讨论这个话题,反问道:“你说这些做什么?”

“你知道我对你别有用心,就连刚刚那句话也是。”

俞熹禾看着他,心弦一点点地紧绷起来。

同一件事,程煜不会骗她第二次。对方再直白不过地告诉她,他别有用心。什么用心?无非是想告诉俞熹禾,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陈幸救下过一个女孩。

在地下拍卖场里,黄金直接作为货币,钱色交易统统被默认为存在即合理,在那种场合救下一个女孩其实并不奇怪。

俞熹禾沉吟片刻,只说了一句:“你帮过我的人情,我会还给你。”

“还人情吗?不必了,陈幸已经替你还了。”程煜的声音冷漠,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压抑在这种冷漠里,只展露出零星半点。他信佛,学过哲学,懂得情执为何物,却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沦陷在这两个字里。

俞熹禾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想起那时候在机场,程煜像大哥哥一样摸她的头,神情是不可多得的温柔。她一时心软,又沉默了。

各自偏执,各负因果。

第二天早上,陈幸所乘的航班顺利抵达海市,俞熹禾看到他发来的短信消息是在一个小时之后。

她回了电话,把罗教授旧病复发住院的事跟他说了。

“肾脏问题?”

“嗯。好像很多年了,一直没痊愈。”

俞熹禾只是无意提起,没想到周日她和同学再去探望罗教授的时候,医院里来了一个主攻肾脏疾病的国际顶尖医疗团队,每一个专家都在临床治疗方面颇有建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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