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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人的年俸不过八十两,她现在还是个需要温补的病人,要指着这点年俸过日子,未免有些为难人。
要不抱个大腿?现今后宫之中,太后尚在,只是如今并不在宫中,还不知何时回宫;皇后娘娘还算公正,原身也有机会攀附过,可惜没成功;惠妃少出门;娴妃盛宠,体弱,恐怕不会轻易亲近人;张妃跋扈;倒是胡妃名声颇好,与大部分妃嫔都交好——只是那么多人上赶着,还轮得到她嘛?
想来想去,竟好像岁月静好,压根就没有她的空。
至于争宠,纪挽棠直接忽略了。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上辈子也就谈过一个男朋友,这位可是皇帝,还是不爱美色的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她现在照镜子只看见一个瘦成一把骨头的病人,哪有什么争宠的本钱?未免弄巧成拙,还是慢慢筹谋为好。
她思索着,刚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就感到膝盖一阵疼,顿时嘶了一声。
“平秋。”纪挽棠顿时把什么都抛到脑后去了,还是先把身体给养好最重要,总不能拖着病体求出路,“给我打盆冷水进来,再拿块布。”
平秋很快就进来了,纪挽棠让她将布浸湿,再拧干敷于膝盖,痛感顿时减轻了许多。
她问道:“平秋,你可知太医院在哪?”
平秋点点头:“知道,就在南边,出了崇武门就是了。”
纪挽棠揉着自己膝盖,嘱咐道:“你给我去找个太医来,不拘是谁,医女也行,就说我老毛病犯了。”
闻言平秋帮着揉膝盖的手停了,她微低头看着纪挽棠膝盖上大片的淤青,有些迟疑:“真的吗小主,从前您不是说……”
纪挽棠自讽一笑:“我都这样了,还顾及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要等到真的残喘苟延才记起来喊救命嘛?平秋,平日里你不出声,但你的忠心我都看在眼里。我若是往后再无翻身之日,必不会扯着你们,但我若是不止如此造化,忠的奸的,命便不同了。”
平秋迅速跪下,头一分一毫都不敢抬,只觉得眼前这个小主与往日无一分相同,但她素来是直肠子,且跟了谁就认准谁,这是从前的大嬷嬷教她的。于是她不带一丝犹豫道:“小主放心,平秋定当尽心竭力,只认准小主一人。”
纪挽棠满意地点点头,聪明的人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而不聪明的人,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被叫起身后,平秋道:“小主,外边那些事,其实小顺子比我们知道的更多,且来去比我们更方便。”
纪挽棠愣了愣,可能因为原身本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所以对于太监还是有种对男人的忌惮,一直都没怎么用过小顺子,现在看来,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她当即就同意了,小顺子喜得进屋给她磕了两个头,纪挽棠也感慨,难为这个才十五六的小孩被冷落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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