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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的叹息在冷寂的屋子里响起,“因为啊,我挡了他的路。”
贵女不可能嫁给一个和烟柳女子生下孩子的落魄武士,她的存在,阻挡了他迎娶贵女,阻挡了他平步青云,如果没有她和孩子,他就能过上受人尊崇的生活。
所以,她差点死了,她的孩子消失了,他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千禾想笑。
笑自己傻,笑自己识人不清,笑自己一腔真心换来狼心狗肺......她努力弯起唇角,眼泪却流了下来。
她的孩子,没了。
“你恨他吗?”
冰冷的声线恍惚从天边而来,千禾下意识狠声答道:“我恨不得他死!”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狐生站起来,晃动的额发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看不清神色,他的影子融入角落的阴影,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从黑暗中挣扎而出。
千禾直觉此时的狐生不对劲,但她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暇顾及别人的情绪,只呆呆仰望着房梁,连狐生什么时候离开都没有察觉。
第二天,武士真的死了,据说被人划破喉咙,死在刚刚布置好的婚房里。
狐生来看千禾,躺在床上的女子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身下也不再流血,只是那惨白的脸上越发没有血色,眼神空寂,整个人就像一尊木偶,连最后一丝灵魂也随着情人的死讯而消散。
狐生担忧不已,千禾是他下山后交到的第二个朋友,他不希望她有事。
“千禾,你还好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他想试试千禾额头的温度,据说人类生病时如果高烧不退就会有生命危险,他曾经看见有个母亲就是这样感受孩子是不是在发高烧。
手伸出去却被对方躲开了。
“是不是咳咳咳......”千禾嘴唇干裂,一开口就是撕心裂肺的咳嗽,狐生忙端来温水,却被她推开,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狐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了他?”
狐生点头,眼眸黑白分明,天真而残忍,“他该死,你也希望他死,所以他死了。”
啪!
滚烫的水杯迎面砸向狐生,因为主人力气不够,杯子到半程就掉在地上,瓷片四分五裂到处飞溅,其中有一片遵循主人的意愿直直射向狐生额头。
“啊啊啊——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你怎么不去死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女人状若疯狂,即使砸出去的水杯已经耗尽了她全身力气,她依旧不依不饶,撑着身子一骨碌从床上翻倒在地,双手被碎片扎得血肉模糊也不在意,抓住周围一切能抓住的东西砸向红衣少女,用一切能够想到的词汇诅咒对方。
那双曾经温柔含情的眼眸里充斥着可怖的红血丝,以疯狂和仇恨为丝织就大网,将狐生牢牢缚于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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