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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下面对着这个被大雨淋晕在泥地上的小可怜,萧宝菱根本来不及想那么多,她的手已经不听使唤地摸上他额头了。他皮肤上还有水,体温却高得烫人。
萧宝菱缩回指尖,看见少年白皙的额头被她手上的炭屑给染黑了一块。
……她这才想起自己来找小溪的目的,连忙把手伸到溪水中洗了个干净,然后从衣服里取出一方白罗手帕,把少年额头上的脏污也擦干净了。
要怎么把他弄回去呢?
萧宝菱想了想,先试着把他扶起来,让少年的头靠在她肩上,她右手从他身后绕过去,用力使他靠着自己直起身来。这下,真切体会到了对方的体重,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轻,估计身体还算结实,不能当成小孩子一样被她抱起来。
如此托扶着走了几步,感觉太慢了,萧宝菱停了下来,将少年双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把他整个人背了起来。就这样背着他,快步走回了竹屋前。
是有些吃力,但好在萧宝菱一直坚持锻炼,体力胜过一般女子,也就稳稳地把人给带回来了。在竹阶梯侧边,将人放了下来,靠在上面。
她推开竹屋偏房的门,在里面找到了大量干草和木柴,和少量的炭。
她抱了足够的干草出来,在地上厚厚地铺了一层,将贺元夕放在上面躺好。这一路折腾,少年还是昏迷未醒,只有身体的热度昭示着他还活着。
忙完后,萧宝菱也在一小堆干草上坐了下来,她有些累,衣服也被他弄湿了,取了些炭和柴堆在那只黑铁盆里,用火折子点燃,看着火焰升起,变得红红火火,逐渐烘干一躺一坐的两个人。
萧宝菱托着下巴仔细观察贺元夕。他身上的衣服质地可真差啊,棕褐色的粗麻布衫,线都织得粗细不一,腰带还磨损破洞了。就算是这宫里最低级的粗使丫头甚至倒夜香的都不见得有他这么……不体面啊。
明明当年两国战后,南周给北齐割地赔款那么多,金银珠宝不够绫罗绸缎凑。现在却连件完好衣服都不给这个南周皇帝最喜欢的小皇子……对的。暴君知道贺元夕是南周皇帝最喜欢的儿子,才特地指定要他来做质子。
各宫各处年年季季都有被配给的衣物,连宫女太监也都有新衣服穿,唯独贺元夕,暴君就是故意要羞辱他,次次给他最下等的宫人穿旧穿破了的衣裳。他拿到后,只能让寻春给他清洗拆改,才勉强齐整干净。
明明相貌那么出众,打扮却如此穷酸,平日里还得去太学、去练武场……那些权贵子弟一定都没少侮辱他吧。
篝火越烧越旺。
衣服干了,人暖了,也休息够了,贺元夕还未醒来。萧宝菱见他嘴唇青白褪去,有了些血色,却开始干燥起皮,想起刚才在偏房竹架上瞥到有几罐调味品,便起身去找,发现是糖和盐,不由得露出笑容。
贺元夕现在发烧又脱水,喝点糖盐水能迅速补充电解质,好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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