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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看见他的喜帖,陆言拙除了惊讶,更多的还是为他高兴。
不料,刘景州摇摇手,解释道:“陆大人误会了,不是我的,是我妹妹的。”
“刘蕴蕴?”陆言拙记性很好,虽不至于过目不忘,但只要接触过的人或事,他都会留有印象。
只是……
刘蕴蕴不是毁容了吗?
年前,武安伯家中突遭变故,他的夫人李氏瘫痪在床,行动不便,身体也不怎么好,所以对她仅存的女儿的婚事极为上心,普通人家看不上,可她看得上的,对方又嫌弃刘蕴蕴那张被灼伤毁容的脸。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年龄合适又有头有脸的,兜兜转转也就那么几个,会是谁呢?
陆言拙心存疑问,打开喜帖,见上面赫然印着薛辰良的名字。
薛辰良此人,陆言拙还是有些印象的。
他位居十三道监察御史,官不大,却很重要。且他为人刚正不阿,官声甚好,不管是谁,只要犯了错,被他知道,必是不留情面的弹劾。
自己跟他交往不多,只因离家出走一事也曾遭过这位薛大人的弹劾。
嗯,罪名是忤逆不孝。
“八月十五?”陆言拙蹙眉。今天都八月十二了,只剩三天时间,怎么操办地这么急?
刘景州叹了口气,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原来这薛御史年近三十,曾娶过三位妻子。每位娘子都是产后不久就香消玉殒,久而久之,薛御史就有了克妻之名。
若不是刘蕴蕴容貌尽毁,武安伯府的名声又江河日下大不如前,这种情况下,李氏还执意要女儿嫁入官宦人家做正妻,否则也不会看上这个三婚的鳏夫。
“时间这么紧,来得及吗?”
薛御史虽有克妻恶名,但刘小姐有无盐之容,两家一拍即合,都不想大肆操办。但就算再低调完婚,短短数日,时间还是很仓促。
刘景州苦笑着回道:“实不相瞒,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长期卧床不起,四肢无力,大夫说她……命不久矣。我大哥已经死了,小妹是她唯一的牵挂,所以……”
刘景州口中的她,自是他父亲的续弦夫人李氏。
经他弟弟刘景连杀人一事,刘景州知道了很多陈年往事,尤其是李氏与他母亲之间的恩怨情仇,更让他感慨万千。
但逝者已去,生者已矣,李氏在痛失爱子的同时,女儿又惨遭毁容,自己更是负伤后瘫痪于床,此番种种恶果,皆是报应。
他看在眼里,觉得人这一生若只生活在仇恨中,那终将变得与恶魔一般狰狞恐怖,直至失去自我。
于是,他选择了原谅。
不是要放过仇人,而是想要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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