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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清暗道,他身负血仇,行事仍算得冷静,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邵清瞥了一眼埋有酒坛的地面,对马庆道:“苏轼的次子、苏辙的侄儿,苏迨,留在开封。你此行东去,可计议一番。”
马庆默了默,道:“我到京城后,想见见欢儿。邵郎中,我是夏人俘虏之身,届时必与那些党项贵人一样,被囿于驿馆。你能否,帮我传音于她。”
邵清问:“你,想带她离开吗?”
“不,”马庆道,“即使沉冤得昭,我与她,也无法再续姻缘。我要回西边去,我没有骗你们,我确实已娶了党项女子。”
邵清道:“今早入城,你盯着街市上卖鸠车和磨喝乐泥娃的摊子看。你,做父亲了?”
马庆点头。
这位邵郎中的洞察力确实了得。
但他马庆,也不是木疙瘩。
欢儿的朋友?
寻常朋友,怎会这般急于弄清原委?
姚家宅子易主多年,寻常朋友,随军行到此地,会对这宅子如此熟悉?
寻常朋友,久居千里外的京城,会明敏于庆州口音的“欢儿”二字?
马庆俯下身,将坑边的铁镐揣进怀里,又走了几步,捡起柳叶刀,递还给邵清。
但他心里,难受极了。
第266章 小的给曾官人出个主意吧
凛冬前,曾纬搬进了舅舅魏泰的襄园。
除了侍妾晴荷,魏夫人又拨了些仆婢给曾纬用去。
魏夫人通过长子曾缇,试探了几次曾布对此的反应。曾布只说知道了,却另起了话头,道是三子曾纡,这些年来幕职州县,每回考功甚佳,颇有当年苏颂之子苏嘉的官声,天子在政事堂里主动与章惇提出,让吏部选曾纡回来,在户部领个差遣。
曾缇想着,三弟能回京,与父亲没有拦着四弟带人住出去一样,都是彰显慈父情怀的好消息,遂巴巴地来给母亲汇报。
魏夫人叹气:阖府上下都是人精,独独大郎曾缇有几分憨气,竟看不出来,自己的父亲是准备将曾纡弄回来,替代曾纬做帮手,和章惇二蔡斗呢。
要说这三郎曾纡,虽也是魏夫人肚皮里出来的,其实并不招魏夫人喜欢。
曾纡打小,听母亲教授诗词时,就流露出不屑馆阁靡丽词风的主张,只崇拜伯父曾巩的文章,赞其构架严谨、言之有物,又如波泽春涨、载舟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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