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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过去,站在曾昀光身前,冲那母子道:“你们想去中州做什么?是投亲访友还是搬家?如果走的话,要交多少钱?”
且不论交钱买自由身合理不合理了。
那母亲颤巍巍地哭道:“这边地不好,实在种不出粮食了。我早死也没关系,但我儿子还小,又有能力,不能跟着我——”
拦路的不耐烦听她道原委,打断道:“别扯那么多瞎话,无非是中州修复了水电厂和医院,大张旗鼓在广播里招人。这些人眼红中州平原,羡慕中州招揽市民给的优厚条件,也想过去沾光,所以家和家里的山地不要了,禹州也不留了,咱们快要修好的水电站、工厂和公路都不要了,死活往外扑!”
然后恨恨地看向周郁等人:“中州这样作为,简直毫无道义!把咱们稍微能用的人都勾走了,和吸血有什么区别?这就不说了,还堂而皇之派人来说修大桥,恩赐一样说可以不要我们出钱出力!怎么?瞧不起谁?打谁的脸?欺负咱们禹州没人吗?告诉你们,只要咱们禹州人没死绝,我们自己的城自己修,自己的桥自己建,才不要你们来假好心——”
气得说不下去了。
母子两人显然有些愧疚,抱头在一起,哭声也弱了下去。
历史烂账是扯不清的。
周郁惊异的是,禹州居然自己建好水电站和工厂了?还修路?
为什么没听说过?
她和曾昀光对视,与其陷在这里拖延时间,不如先撤,然后商量对策?
曾昀光缓缓点头,他也有这个意思。
于是问道:“这个事情咱们遇上了,也不能不管。所以这位阿姨和少年,需要交纳多少钱来买断关系?”
拦路的人说了个数字,并不多。
这点钱,指挥部谁都能出得起,于是给交了。
那母亲立刻泪流满面,拉着少年就要磕头。
周郁可受不了,赶紧将人扶起来。
但那母亲和少年不起来,结结实实磕了头,磕得满身泥浆。
崔梅问道:“禹州去中州路远,你们母子独身上路——”
实在不安全。
那母亲站起来,收了泪道:“有车,我们想去中州的人约在镇子外面一起坐车。”
拽了少年,就要离开。
然而走了没几步路,那母亲和少年的脚步却缓下来,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向那些阻拦的人。
四只眼睛,两只衰老挣扎,两只年轻迷惑,都充满了留恋。
毕竟是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啊。
那些阻拦的男女,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四五岁,最小的只有十五六岁!
他们对母子两人的选择非常失望,硬着心肠别开眼睛,大声骂道:“滚!滚了就再也不要回来!出去了,就算被人瞧不起,就算被人坑死也再不要回来!我们禹州不要你们了,不要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骂得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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