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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么。本来年前就该生了,结果这小讨债鬼非得在我肚子里耗着。”

“他这是等他爸爸呢。”

涌星笑嘻嘻地打趣,最近沪市都在传,又有一批伤兵要回沪呢。这种捕风捉影的消息最折磨人,既怕那人缺胳膊少腿的回来,可又怕那人不会来。小莲倒是天天盼望着自家男人回来,然而伤兵下来了几批,梧桐弄里哭哭笑笑了几回,而小莲的心仍旧是七上八下。涌星安慰她,说是应该是没受伤,可看的出来小莲却没法放心。

涌星的话正说在了小莲的心上,她多日皱紧的双眉也短暂地放松了一段时间。

“也不知道怎么了,又不是投胎,但这心就是七上八下的。”

小莲不是沪市人,和涌星一样都是外省人,此刻也没什么亲戚朋友需要来往,于是也悠闲地靠在老虎灶旁边,跟涌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涌星在心里计算着去找老胡拿车票的事,同时又纠结到底要不要去给柳毓稚拜年。一想到柳毓稚那张严肃的面庞,和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神,她就打心眼儿里发怵。可是,心里总是有个念头,明知道不理智,可是就是按捺不下去。

梧桐弄是老式民居,这里的住客大多是本地人,今日更是热闹得不行。人们来来往往,涌星看着穿梭其间的小莲就心惊胆战,反倒是小莲笑她没见过世面。

“你没生过孩子,看着吓人,其实没关系,什么都干得了的。”

涌星见她果真没事,就让虎子牵着他妈慢慢回家去。而自己出门拦了辆黄包车,直接去了爱当亚路。

出人意料的是,柳毓稚这回竟然没有刁难她,直接让她进来了。上楼的时候,就听见有咳嗽声此起彼伏。

涌星知道,是柳毓稚在咳。

这顽疾在她年少时便有了,听说是之前追随革.命,全国四处奔波染上的,开始是伤寒结果正赶上围剿。那时候年轻血热,没当回事,只是偶尔咳的受不住才吃上几幅西药来。就这么落下病根了。

涌星还在陈公馆的时候只知道这事儿,因为陈玄秋,陈玄秋每月都叫黄妈去打包中药来,放在小小的药炉里闷着。这事儿都是黄妈在做,就连煮好了药放进保温罐里,也是黄妈带过去。每个月的三号,黄妈的保留节目就是带着满满的药罐出去,半个时辰后再带着空荡荡的药罐回来,雷打不动。

这是陈玄秋和柳毓稚唯一的联系。涌星那时候总会躲在角落里望着他,看他抽着烟望着火炉上的药罐发呆,忍不住在心里想,如果病的人是她,他会不会这样寸步不离。同时又忍不住嫉妒——嫉妒柳毓稚那样张牙舞爪,陈玄秋还当她是个不喝药的小孩子,这么多年还是念念不忘。

还是后来陈玄秋去了,一切真相水落石出后,她才第一次了解柳毓稚这个人来。然而那时的陈公馆如同火上干柴自身难保,人人都想赶紧跟陈公馆撇开干系,她也是被柳毓稚一封书信就送到了日本。

刚到日本那几年,她第一次开始接触陈玄秋和她共同坚持的理想,思想发生了许多转变,内心也产生了很多彷徨与感悟,可偏偏人生地不熟,心里实在憋闷的时候还想着给柳毓稚写几封信去,可邮戳还没来得及盖上就被日本的同志给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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