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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公公递来了一把伞,青墨色的,她举着伞,进入了雨中,雨水敲击在伞面上,溅起不少的水花,冰冷又激烈。
容子矜确实是不会害容逸的,他对这个皇位没有兴趣,如今已呈大乱的趋势,他才回来的,他心中有他容家的基业,还有这天下百姓。
政权的颠覆自然少不了流血和战争,容子矜是最讨厌战乱的人。
可是她内心的不甘没有人知道,没有人。
三年了,容子矜清清楚楚的让她看到了自己的无用功,她当不成改变世道的神仙,她太渺小了。
如今,容逸也不再需要她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萧靖柔,容逸放在门框上的手早已是青筋暴起,他知道阿姐是难过的,怪他太渺小了,他前几天还在嘲讽皇叔不懂他,可是当影一将城中那些谣言一条条念给他听的时候他还是愤怒了,虽然那些大臣们也递了那么多弹劾的折子,可是只要他护着,这群老顽固就不能伤她一分一毫。
可是他受不了长安城的百姓那么说她!明明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她没有错,错得是你。容逸,你明白吗?”那天容子矜在御书房内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他知道的,他懂的,只是一直以来没敢承认罢了,怪他现在太弱了,什么都护不住。
“皇叔肯定会保护我们的。”容逸喃喃的说了一句,说完便转身进了屋子里,心情有些沉重,“寻帝师来吧。”
“是。”公公应了一声。
从御书房到午门的距离很远,萧靖柔一步步走过来的,从记事起,这宫道就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小时候觉得这宫墙可真是高啊!青砖红瓦多好看啊!如今却只是觉得满城的空寂。
她今日是骑马进宫的,马儿已经被淋湿了,孤零零的站在那,甩了甩尾巴,皮毛都被淋湿了。
“萧大人。”熟悉的声音传来,她解开缰绳的动作愣了愣,没有理。
“萧大人。”对方又唤了一声。
“王爷有什么事?”连最基本的礼数她都懒得再伪装了,她现在很疲惫,没时间应付他。
“上来吧,本王捎你一程。”他朝她伸出了手。
她看着那只手,指如葱根,纤细白嫩,她却不敢伸出自己的手,她的掌心是被剑柄磨出的老茧,她的这双手沾染了多少鲜血她都快要忘了。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她做了一夜的噩梦,梦到自己的双手黏糊滚烫,染红的痕迹不管怎么洗都洗不掉,搓了一层皮还是鲜红的黏在手上。
她在梦里哭得撕心裂肺,声泪俱下,她说:“容子矜,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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