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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输业在其中承担了很大的责任,须一同配合,安排转移学生、平民、粮草,还有军队和民族企业的物资。
“不知道他到没到武汉,”姑姑轻声说,“不过如今国共合作了,他们的行程也没有那么危险了。”至少不用一面抗日,一面提防被特务逮捕。
“他说,大概在这两日到武汉,”何未道,“具体日期未定。”
电文简短,不会提及到招待晚餐这种事。
不过她猜,谢骛清的行程多少和这次的会面相关。
接待晚餐的地点在山陕会馆。
姑姑让另一辆车先回住处,她和何未往会馆去。轿车停在一扇石雕大门外,何未和姑姑下了车,车直接开走,两人步行进了大门。接待的人问清他们的身份,在名单上勾画了“何氏航运”四字,带他们进了晚餐的厅堂。
他们到得晚,全部桌子都坐满了人。
何未和姑姑从最右侧的偏门进去,被引到商会旁的一桌。林稚映看到何未时,略顿住和身旁人的交谈,何未先对她颔首,招呼过后,径自落座。
菜早上了桌,今日全素,未有山珍野味和海产,倒是有酒。
最东面的十个桌子空着,等最后一批人的到来。
“今日火车站查出日本间谍,”一旁杜氏航运的老板道,“有几趟列车上的人被耽搁了。”
话音未落,石门外已有接迎的寒暄声。
很快,几十个军人模样的男人步入。今日晚餐有许多各界的人,男人都是长袍或是西装,那些军人也都难得换下戎装,与在场学者和商界的人保持了同一便装。
何未在那一张张陌生面孔中找寻谢骛清的身影,可惜没有。失落的情绪袭上心头,但她很快释然,不在今夜出现,后两日也该到了……
“骛清兄。”石门外,有人低声招呼。
何未心一颤。
石门处,先进来了几位将军,最后露面的正是谢骛清,他身旁就是方才招呼的昔日旧友孙维先。一个刚从延安来,一个自长沙赶到。
谢骛清像许久未穿过便装了,外衣并不合身。他面颊比过去更瘦,因年龄渐长,眼睛比过去愈加深邃,像蒙了一层岁月风霜。
历经了反围剿和长征,他和一同到场的八路军将士们一样,从面容看,明显比同龄的国军将领更沧桑。长征的痕迹,落在他们的眉眼,和他们举手投足之间。
何未遥遥望着他。谢骛清坐到一个空椅子上。
数年未见,两人相逢在一个公开场合,却让她有了紧邻而坐的安心感。
“二七年到现在,十年了,”姑姑轻声道,“十年,他们被屠杀、追捕,到今天,竟还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那些下手屠杀他们同袍的人吃饭……”
姑姑摇头,轻叹:“其胸襟,远非国民政府可比。”
“为了抗日,”何未轻声回道,“面对外敌,没什么是不能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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