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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自称男儿,自受倭奴气,不战送山河,万世同羞耻。

吾侪妇女们,愿往沙场死,将我巾帼裳,换你征衣去。

谢骛清轻颔首,答:“听到过。”

“还有天津的报纸,赞颂你们,自九一八以来,只有丢失国土的战报,而你们在察哈尔的多伦一战,终于为我们争得了国格。”

谢骛清笑着看她。

多年相知,他读得出何未面上的急切,想告诉他,仍有千万人在身后,支持抗日的军队。

“今日回来,为枪支,还是医药品?或是食物?”何未仿佛有说不尽的话,“我们想办法在打通运输的路。”

“今夜不谈战事。”谢骛清道。

他握住她搭在太师椅扶手上的左手,像沉浸在心事中,缓慢地用指腹感受她的体温。

何未从未见过谢骛清如此。

于那册家书中,她于只言片语中窥到过他的失意、失望和望不到家国前途的怅惘。谢骛清的失落,总被压在列强欲瓜分华夏的忧虑下。

“那说……贵州。”谢骛清的故乡。

“贵州。”谢骛清轻声重复。

他已久别故土,乍一提到,眼前像有了驻地不远处的星点苗寨灯火。

“想听什么?”他问。

“什么都好,你是京城女婿,我是贵州媳妇,”她柔声道,“没机缘随你嫁入谢府,总是有遗憾的。”

“贵州……”谢骛清伤腿微微挪动,以便让血脉更畅通,“那里是第六个脱离清廷独立的地方。盛产竹木、桐油、烤烟、菜籽,后来,因为军阀养兵,开放了烟土生意。”

士兵每月军饷六、七元钱,军官则须更多。庞大的地方军队,每年军费上百万,从何处来?土特产产业供不起,最不费力的就是鸦片种植贩卖。

谢骛清的眼睛蒙着一层浅光,来自案上灯火。

“你们喜欢吃什么,家里招待客人?或是逢年过节的宴席,”她截断他的回忆,笑着问,“或是……婚宴?”

谢骛清也笑了,看她。

“若是你娶我,在贵州谢府,”她问,“会有如何的宴席?”

“我父亲勤俭惯了,不像别家府上养一屋子家厨,”谢骛清道,“但若娶何二小姐,必会从故友家借家厨,红案、白案分工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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