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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知道,他不过是安慰她罢了,以他公私分明的脾性,断不会因为是她的表兄就网开一面。
他必须给麾下将士和灵州百姓一个交待,而且表兄的存在终归是个隐患,梦里那场恶战犹在眼前,朔方军付出了难以估量的代价,才打得北夏元气大伤、至少十年无法东山再起。
若是十年前的表兄,她定会毫不犹豫地信任,但如今物是人非,打心底里,她拿捏不准,表兄是当真万念俱灰、但求一死,还是藏着后招,笃定她不忍杀他。
她甚至不敢割开捆绑他的绳子,因她不能拿营地这么多将士的性命、以及灵州的未来冒险。
一宿未眠,又哭了太久,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借着慕濯的力量站稳,低声道:“我回去冷静,但请殿下看在他功力尽失、无法反抗的份上,给他点水和食物……好吗?”
“好。”慕濯应下,他原本担心林思归会负隅抵抗,打算以此消磨他的意志,却没想到时缨的出现唤醒他曾经的模样,而林思归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也让他产生了些许恻隐。
但他不是时缨,旧时记忆虽弥足珍贵,眼前的北夏国师却早已不是当年的林兄,他无法将二者混为一谈,他须得对更多人负责。
他携时缨离开帐篷,将她送回自己的住处。
天刚蒙蒙亮,士兵们经历了昨日的激战,大都还在沉睡,巡逻站岗的也不敢盯着时缨看,故而无人发觉她脸上哭过的痕迹。
走进帐中,待她躺在被褥间睡去,慕濯才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
那边,萧成安歇息了两个时辰,放心不下,便出来查看情况,正巧与慕濯相遇。
与此同时,顾珏步履匆匆行至近前,神情凝重:“殿下,臣有要事禀报。”
慕濯将两人引到另一间帐篷,不多时,萧成安率先告退,径直去往关押林思归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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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林思归依旧维持着坐姿,一动不动地发愣。
恍然间,他生出错觉,似乎昨天刚和时缨在杭州分别,今日便在长安相见。
直到脚步声传来,伴随着铁链哗啦作响,他回过神,就见那个姓萧的将官搬来一块铁墩,用链条扣住他的一只手腕,旋即划开了绳索。
他的活动范围依旧限制在帐内,但却能自由伸展身子,姿势舒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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