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页(2 / 2)
时缨轻声夸奖了几句,见它不再排斥自己,对慕濯点了点头。
慕濯打开门栏,牵出追月,认真检查过马具,把缰绳交给时缨。
追月登时不耐烦地喷了个响鼻,本想挣扎,却被慕濯一个手势镇住,磨磨蹭蹭地往外走去。
两人一马刚露面,守在门前的将士们目瞪口呆。
天晓得王妃的手气这么好,上来就选中了最刺头的马。看追月那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样,指不定心里正埋怨岐王“重色轻友”。
青榆和丹桂也跟来凑热闹,听他们一说,不由担惊受怕,正想过去劝阻,时缨已翻身上马,体态轻盈,动作干脆利落,不见分毫拖泥带水。
追月一时不察,被人占得便宜,愤怒地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发足狂奔。
惊呼声此起彼伏,慕濯下意识想要出手,却迫使自己停住。
她胸有成竹,未见一丝惊惶,他何不信她一回。
借着“保护”的名头,事事大包大揽,将她束缚在牢笼内,与卫王和安国公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目光紧随场中身影,令萧成安将自己的另一匹马牵来,纵身而上,从外围绕到时缨所在的位置,保持着一段恰到好处的间隔,不至于干扰她,也能在意外发生时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施救。
时缨没有发觉他的动作,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座下马匹。
她刚会走路的时候就已经跟着舅父学习骑术,后来得英国公指点,这项技艺从未遗落,但在此之前,她确实不曾接触过比追月更烈的马。
它亲历过战场,每一次左突右进都仿佛卷起凛冽如刀的寒风,甚至让她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伐和血腥气。
但她并未因此退却,调用全部的记忆与马术,化解它一次又一次的针对与反抗。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出于何种心态,非要驯服这匹马。
或许只是因为喜爱它的样貌,又或许是想借此光明正大地告别过去,以示从今往后,她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任何事情,不必藏头露尾,更无需瞻前顾后。
她的骑术得到过舅父和英国公的一致称赞,后来却因身份所限,再无人知晓。
现在,她要让在场的每一位都看到,她本该是何模样。
曾经的安国公府三娘子、卫王未婚妻已灰飞烟灭。
她是林将军的外甥女,岐王妃,亦或仅仅是她自己。
追月高高扬起前蹄,她迅速把缰绳绕满手臂,两腿夹紧马腹,没有从马背跌落。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