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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他不仅知道她喜食桂圆,还知她会极度贪嘴,因此管得也严,每日只许她吃八粒,超过这个数谁也不敢取给她。
汪姨娘看着那碟子龙眼,语气酸溜溜的:“还是三少夫人命好,我那会儿怀孕,可连这龙眼的壳都没见到过。”
世人皆道荔枝贵价,却不知这桂圆也极为难寻。
远途快马运送,还要挑拣大小,皮儿不能带青不能过黄,还存放不了几日。
这样娇贵的果子别说平头百姓了,就是一般的贵眷也少有吃得起的。
默默吞咽了口水,汪姨娘回归正题,拿出幅好心说教的口吻道:“总有那种削尖了脑袋想勾搭主子的贱婢,三少夫人可要提防着些,她们为了爬主子的床,心计可诡拐得很。”
“我也是给三少夫人提个醒,这儿媳妇有了身子啊,有些当嫡母的就瞅着好时机想把手伸到院子里去,这时刻若要安排个丫鬟给爷们当通房纾解,那咱们也是不好推拒的……”
一个通房丫鬟抬作的姨娘,到头来却在教个正头娘子提防想要爬床的丫鬟,委实让人想发笑。
侍立在侧的湘眉与喜彤对视一瞬,双双有些无语。
而关瑶连着叹了几颗龙眼,回想着汪姨娘提到的那名丫鬟,脑中便起了些印象。
“姨娘说的,是竹蓉?”
汪姨娘忙不迭点头:“可不是么?就是那个骚眉辣眼的丫鬟,整日起涂脂抹粉的,一看就有歪心思。”
关瑶看向汪姨娘的神情,登时有些微妙。
若她不曾记岔的话,那竹蓉好似与汪姨娘的儿子裴讼谨……
沉吟间,蓦地便联想起听来的一桩闲事,便顺嘴问了句:“听说四伯这几个月以来一直延医问药,只不知是何病症?”
提及这事,汪姨娘目光显见地闪烁了下,几息后她不自在地叹气道:“能是什么。我生他那会儿啊,老伯爷在外头打仗,咱们正院那位老夫人心里不得劲,便由着下人克扣我的吃食。”
说着说着,汪姨娘开始见缝插针地卖惨,抬着帕子假意拭泪道:“这才生产的妇人吃得不好奶水便不足,我又不敢用她找的奶妈子,就只能委屈着谨哥儿了。想来也是那会儿跟着我受了罪,谨哥儿便落下了些不足之疾。唉,都怪我这当娘的不争气,累得他身子骨也不好……”
关瑶埋头喝茶,似在听着,又似神游天外。
汪姨娘正说得上头,扯着帕子便跟着道:“说起来我们谨儿年岁也不小了,还整日闲在府中……”她抬眼偷觑关瑶:“三少夫人看能不能帮着瑾儿在三公子跟前说几句好话,让他提携提携兄弟?”
关瑶拿手指圈住杯子,懒淡地应了句:“姨娘有话不妨直说?”
自以为寻得时机,汪姨娘霎时振奋:“一家人不就是一荣俱荣,相互扶持遮饰的么?现下三公子成了朝堂新贵,刚刚擢升左选侍郎,外头眼红的人可多着呢。若能把谨儿也安排进吏部,这有个什么事,他们兄弟二人还能有个帮衬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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