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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何等理由,竟让你这般武断?”梁成潜气冲头穴,怒得拍了下木桌。

裴和渊不躁不萎,慢声说道:“比如……下官突然想起那大虞太子在计划的一些事,且他手头要做的事,必然是会威胁到整个大琮边塞的。梁大人觉得,是留我在亭阳当个无足轻重的差官,还是回顺安,将那大虞之诡计揭穿与陛下来得重要?”

室中静了静。

须臾,梁成潜张了张嘴:“你是说……那孟太子此行确有蹊跷,且当中蹊跷你已知晓?”

何等蹊跷,裴和渊并未明说,反转话头道:“得梁大人一路照顾,下官也感念大人好意,此回那鼠疫之良方,下官迟些便写了送给大人,大人若信得过下官,便可着人熬制,想来该能救不少人的命。”

“亭阳之灾险,前番必然是天灾,可后头那些个事,自然是有人在作祟。梁大人若愿信下官,待到亭阳该如此查,查哪些人,下官愿再与梁大人重议一遍,兴许此回……能有新的头绪呢?”

梁成潜愣愣地看着裴和渊。

青年眉眼舒展着,半笑不笑间,劲直有节的手指一下下地敲击着檯面,形态有些疏狂。

且他神色虽不如之前恭谨,可却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折服力,让人不自觉的想去听从。亦仿佛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魄力与倨傲,令无人敢撄其锋。

半晌,梁成潜终是点了头:“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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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子时,裴和渊才别过梁成潜,到了关瑶的居院。

炉香上笼着层疏雾,内室静得针息可闻。

纱帐松松散散地掩着,可见得榻上侧卧着个窈窕美人。

撩开帐,美人睡得正酣。

墨发铺在被面,黑缎子一般掩着她半边身子。

细巧挺翘的鼻,乌浓的眼睫密如细羽,腮儿如雪一般,还有那花枝般的细腰,以及鼓囊囊的……

裴和渊拿指头搅起一缕细发,俯身去嗅。

莲蕊般的甘香盘萦在鼻端,沁人心脾。

印象中,好似真的曾经有这么个妙人儿陪自己度过春宵……

发尾扫得脸儿发麻,关瑶“噗哧”笑出声来,还使力推了裴和渊一把:“好痒。”

“装睡?”裴和渊被那么一推,顺势倒在榻上,将关瑶揽在怀中,点了点她的鼻子:“不是让你等我么?这么早睡?”

“太晚了呀,这都什么时辰了。”关瑶娇嗔着,腮帮微鼓。

“是为夫的错,让娘子等着急了。”裴和渊笑得胸膛震颤,又温情脉脉地看着怀中人。

饶是脸皮一向比旁人厚,饶是做足心理准备的关瑶,也吃羞转过了脸。

男女腻在一处时,好似总有一方主动,而另一方被动。旗鼓相当这回事,少见于调情之中,更难出现在床榻之上。

若说以往二人间,是豪放激聒的小娘子勾缠谪仙作派的禁欲夫郎,那此时此刻,便是爱欲如火的郎君百般逗弄小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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