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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关瑶还真就与裴和渊一群人同行了。几辆马车前前后后,倒像个小商队。
中途歇马时,吴启终于寻了个空子,苦着张脸凑过去:“少夫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啊?不是说好了要回顺安的么,您怎么还……”
“这灰鹦鹉奄奄一息的,总不能见鸟不救吧?”关瑶指了指自己身侧的笼子。
吴启欲开口,关瑶又双掌合十道:“救鸟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我若医好了这鸟,日后亮了身份,梁大人也会将这恩记到夫君身上不是?”
按关瑶所想,自己可真是个贤内助!
她几句歪理弄得吴启头都大了,偏关瑶还不给再开口的机会,打开折扇附庸风流道:“你之前担心我在后头跟着不安全,我这会儿直接与你们一道,不就安全了?”
吴启……哑口无言。
见他提了气似又想说什么,关瑶拿扇掩了脸,低声提醒了句:“我看到夫君了。”
这话一出,吴启立马闪身避她三尺,生怕被裴和渊看出端倪。
关瑶被吴启瞬间的变脸逗得肩膀直抖,只她没笑几下,又佝着身子倒吸一口气。
盖因她那胸本就比旁人要鼓囊,束胸的布巾自然也要缠紧些,刚开始还尚能忍受,可昨日胸口就开始一阵阵憋疼。
昨个晚上卸了那布巾条时,胸肋一摸就痛,像被箍青了似的。
还是头一回,关瑶觉得自己生的这对胸是累赘。
是故裴和渊方回马车旁,便见她撑着肋下在抽气,挤得面颊上那颗黑痣都变了形。甚至还看到她略略背过身子,将手伸入衣襟似在调整什么……
“——喝水——喝水!”粗嘎的声音响起,是那回了些精神的鹦鹉张合着鸟喙说话了。
关瑶也被这嗓子吓了一跳,立时抽出手,从湘眉处接过水囊,给笼里续了些水。
加过水后余光察觉到有人,关瑶陡然回身,不偏不倚接上裴和渊的目光。
琉璃般剔透,似能看穿人心,目不转睛间,又似有些灼灼之意。
关瑶心口微跳,寻思自己不曾露马脚,那夫君这般看着她,总不能,不能是对她这幅男儿扮相感兴趣吧?
这怪念头才起,裴和渊便迈腿过来,站定后,启唇与她说了几句话。
与平素的咬字不同,这句的平仄起伏更大,经由裴和渊清醇的嗓音而出,如玄磁微震,磨着她的耳。
“什么?”关瑶迷瞪了下。
裴和渊直视她,慢悠悠地问了句:“小七郎不是亭阳人么?为何连岭南话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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