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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笑了笑,思绪回到顾云深参加会试的那一年。
那年会试前夕,他微服去往太学,想暗中了解一番时岁学子的私下秉性。
逛了一圈,在凉亭里歇息时,听到有学子凑成一团闲聊叙话。
其中一个学子鲜少发言,唯一一句话是说,我该回家了。
众学子齐声挽留,打趣他何须早归,莫不是家藏娇妻。
那学子却是不恼不怒,温声道:“是侄女时锦,如今年岁尚小,不好让她一人在家中长留。”
他听到熟悉的名字,一边想着顾阿兄不会食言,一边又控制不住自己,鬼使神差地出了凉亭。
他一路尾随那学子出了太学。
太学正门口站着一位身着黄裙的小姑娘。
小姑娘年岁不大,笑起来却眉眼弯弯,像极了高悬的月牙;双目如星子,明亮照人。
眉眼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惹得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小姑娘乖乖巧巧地站着,似乎看到了要等之人,挥着手喊“小叔叔”。
声音脆生生的。
下一瞬,他听见那学子微诧道:“阿沅?你怎么跑过来了?”
时锦。
阿沅。
时时岁岁繁花似锦,是为时锦。
生于沅水,与父母别于沅水,是为阿沅。
他为女儿取了这个名字,以期在女儿身上留下他身为父亲、最最微不足道的痕迹。
上京和江南,天南地北,难以相见。
将女儿交出时,他便做好了再也见不到女儿的准备。
却没想到,时隔多年,已经初初长成的女儿,就这么突然地、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而他却懦弱到,只能藏在高大的石狮后面,看着她对以为的亲人撒娇说笑。
那才是他与女儿的时隔数年的重逢。
时锦有些无措地问:“……那后来你又为何认我?”
“你在武安侯府的赏花宴露了面,被皇后看见。”皇帝道,“当年你皇伯伯未立后,一些必须要招待女眷的宴会,只能由你母亲出面。你与你母亲颇为相像,皇后一见你,便生了疑。
“她侄女因为显之的缘故,对你颇为仇视。若是在宫外,你少不得要遭难。宫内虽有皇后,可你兄长已经能独当一面,定然护得住你。”
时锦记得,当初她刚被认回皇宫不久,太子确实经常来陪他说天解闷。
当时她还想着是太子自来熟,原来,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时锦声音有些涩:“和亲呢?”
“皇后多年无所出,皇室只有你兄长一个储君。郑氏为了永享荣华,从你兄长幼时便开始拉拢。你兄长和你走得近,显之又分外疼宠你,偏偏你和郑家女不睦。武安侯担心你们之间的敌视会影响到大局,所以联合西羌二皇子,请求和亲,目的是将你远嫁,赶出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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