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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沈明仪沉默片刻,叹气道:“以前兄长告诉我不要太压着性子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还小,稳重些,就不会给别人添麻烦。等以后总有机会展现真性情,没有想到……唉,世事无常。”
陆承尧砍柴的动作停了停,慢慢道:“一直没问,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
“我也不明白。”沈明仪费解道,“我正等着赞者为我理妆,不知何故忽然失去意识,等醒来就在战场上。”
“你刚及笄?”陆承尧讶异,侧头看她。
沈明仪点头,纠正他:“应当是我及笄后不久吧?我不知道如今具体年月。”
“显和八年,”陆承尧道,“三月十九。”
沈明仪了然:“我是三月十五的生辰。”
沈明仪自嘲道:“及笄变忌日,也是独一份儿。”
毫无预兆就成了现下这幅模样,沈明仪嘴上不说,心里到底轻易过不去坎儿。
提及伤心事,她如霜打花枝,颤巍巍地蔫儿着。情绪低落,托着下颌发呆。
陆承尧耳边清净,侧头看了眼,心想,如今倒是能从她身上看出几分文静的影子。
顿了片刻,继续劈柴。
动作慢了些,陆承尧一语勾起旁人愁思,心中不得劲儿,总觉得别扭。
午间时刻,王铁柱怀中抱着东西,在陆承尧回营帐后不久上门。
上一场对战不分胜负,算打了平手。西戎损伤不少,这几日按兵不动,很是安分。
士兵安逸多时,陈束又懈怠管理。不少人动了心思,结伴搭伙去猎了野味解馋。
王铁柱身伤志坚,愣是猎到只山鸡,处理干净后,裹了泥烧出香味,兜着就跑过来。
他献宝似的给陆承尧看,招呼他一起吃。
肉香四散,带着泥土的清芬,恰好将鸡肉的油腻中和掉。
沈明仪只恨自己五感只失触感。若是全失,她也就不必受此折磨。
沈明仪看着手中被塞了根鸡腿的陆承尧,语气幽幽:“有的人多日未食,饥肠辘辘。有的人却已经大快朵颐,吃上珍馐。”
王铁柱无知无觉,啃着肉,提醒陆承尧别客气,赶紧吃。
陆承尧哪里是真的想客气。他一个人承受着沈明仪的死亡视线,颇觉头大,怎么咽的下去?
王铁柱啃着另一只鸡腿,无措道:“陆哥怎么不吃,不合你胃口吗?”
“……没。”陆承尧就着边缘啃了一口,扯了下唇角,食不知味,但还是违心道,“好吃。”
王铁柱满足了:“好吃就多吃点儿!你天天干的多吃的少,就该多补补。别小口小口吃,太文气!咱们当兵的就该大口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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