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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数日未见,姜素莹已然是一副姨娘做派。要是再过些日子,怕不是会躺在榻上抽起大|烟l、捧起戏子了。
笼子当然能困住鸟。钢筋铁骨的构造,叫人飞不出也逃不脱。
只是如此一来,鸟便失去了精神,唱出的都是媚俗曲调,再也不是山林里自由的吟唱了。
显然姜素莹还活着,因为她会呼吸,也会说话。
但她又在真切的死去了。
不是夸张的形容,是她身上的那点鲜活,真的已经凋亡了。
廖海平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从长久的麻木中醒来,莫名感受到了痛苦。这痛苦像一把极钝的刀子,捅进五脏六腑,狠狠转了一圈,缠住了肠子。人一时半会死不了,却也得不到解脱。
外面的秩序已然做不得数——旧的礼乐早已崩坏,到处都是叛徒,那再不是他的世界了。
可若是想往新的世界里走,姜素莹却拖不动他。她只能和他一起沉沦,甚至连她原本身上那活着的力量,也要被他消耗殆尽了。
处处抓不住,处处危机四伏,处处唱起楚歌。
廖海平觉得自己站在乌江边上,陷入了死局。而他强迫姜素莹一起进了这个局,亲手把最后一点希望也击毁了。
啪。
此时屋内烛火不堪寂寞,爆出个明灿灿的花来。
姜素莹醒过神,抬起眼睛,哑声问:“既然客人都没了,要不二爷留下来,陪我打一局?”
莫名有点步步紧逼的意味。
廖海平顿了顿,最后吐出两个字:“不了。”
姜素莹见他要走,急忙起身,想要跟上来——她是真的不放心的,生怕对方是因为勘破了那个眼瞅就要成型的秘密,才会如此愤怒。
只可惜方才坐的太久,站起来时太匆忙,血一时没冲上来。歪歪扭扭临到门口时,她的头开始发昏,腿一软,便要往地上栽去。
就在这一瞬间,廖海平回身,揽住了她。
他身量极高,手一拉一拽,姜素莹整个人靠着他,终于得以站稳。
姜素莹自然是一动不敢动,身上的每根神经都紧绷。而廖海平环着她,手勒住她的腰。像是要掐出十分力气,却又拿着万分小心似的。
矛盾极了。
月亮圆的像饼,光线顺成丝,水似的往下淌。晕在两个人身上,镶出道朦胧的柔边。
院子里为了后日的婚礼,早就支好彩棚。此时棚子上的穗子随着晚风摇曳,细细索索,坠入耳朵。
除开这点动静,郊外的夜是极静的。
大抵是快要入冬的缘故,蝉鸣和蛙叫都停歇了。院里没人做声,天地之间便只剩男人和女人的呼吸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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