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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之川跟她说了一些话,劝她离开,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没有和贺之川纠缠,从头到尾一言未发,她走了,在回去的路上,整个脸都开始发烫,像是快要爆炸了,她心里只有羞辱。
这个片段在程樾脑中一闪而过,即便过了多年,仍是有着威力。
她平静地抬起眼,不喜不悲,看着程中月道歉的表情,忽然开口了:“我厌恶贺之川,是因为两件事。”
正是这句话,将程中月打断了。
只听程樾说:“那是我这辈子最不堪的时刻,他看见了,还参与了,我永远都忘不掉他当时那种小人得志的嘴脸,明明得了便宜,还反过来装出一副理解我的模样,搬出长辈的身份,对我‘晓以大义’,仿佛我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
说到这,程樾移开了目光,看向书架,继续道:“表面上,贺之川是为了维系两家的关系,为了帮你们遮丑,可事实上,他为的只是他自己。如果那天那个女人不是贺之秋,而是贺之川的妻子呢,他会不会还那么淡定,还反过来劝我息事宁人?在这件事情里,他没有丝毫的损失,他坐在观看席上,看尽了他人的丑态,却享尽了好处。你们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他帮你打了掩护,你自然要在利益上回馈他。而他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羞辱了你的女儿,只要我不说,这件事就永远是个秘密。”
程樾话音落地,屋里再度陷入沉默。
杀人诛心,程樾没有一句责问,却将她当初遭受的羞辱,加倍送给了程中月。
程中月闭着眼,许久接不上话,他的脸色也在变,甚至在调整呼吸,一下又一下。
事虽然是程中月做的,可是贺之川这个帮凶,却利用此事,将他和程樾都算计在内。
贺之川没有大将之风,更没有大将之材,但这些年,他凭着小人之道,也能混得风生水起,甚至还在程中月眼皮子底下搞事。
而程中月这样的管理者,不仅需要一批像样的人才,更需要有个小人在身边,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只有小人才知道如何处理。
只是程中月想不到,这个小人有一天会骑到程樾的头上。
那不仅是对程樾的羞辱,更是对他程中月的。
至于程樾为什么当时不说,反而隐忍了这么多年,程中月也能明白。
在那个节骨眼上,无论程樾说什么,贺之川都会有漂亮的解释,会说是为了程中月的颜面,和两家的关系,那这件事就会大事化小。
程樾要的根本不是程中月低头认错,伤害已经造成,认错对她毫无意义。
既然她是受害者,那么该如何讨回公道,也应该是由她说了算。
她要让贺之川“消失”,却不能触碰法律的底线,唯一折中的办法,就是让他从贺氏掌权者的位置上滚下来,在程氏和贺氏的谈判桌上,她永远都不想再看到那张嘴脸,更不可能忍受他的讨价还价。
程樾离开书房之前,给程中月倒了杯水,又从抽屉里翻出一盒速效救心丸,摆在他面前,随即撂下这样一句:“咱们家的事,他知道的太多了。这个人,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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