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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恐怕平时私底下说得更难听,韩国夫人都不敢转述给她的,但是那些命妇心中向着的是皇后,她经历过拜高踩低,也知道人世冷暖,她僭越了皇后,人家家里人说话不骂她就怪了。

但是皇帝是不会这样想的,国朝从父从夫论,妻妾之论只存在于一个内宅,主母管束妾室,皇后管束嫔妃,但是外命妇见了高位嫔妃照样是要跪的。

“你回嘴做什么,平添自己的烦恼,”圣上淡淡道:“你是朕内廷里的娘子,她瞧不起你还要跪你,丈夫父亲也同理,她将自己看作是什么东西?”

这也便是皇后在场,云滢算不得是君,否则就是当场叫宫人打了她罚跪,再传到皇后那里去中宫也不好说什么。

这样的话寻常命妇是不会说出口的,必得是身后有人撑腰,才敢这样说。

毕竟弹劾云滢的也不止一两道折子,皇帝心里虽然生气,但碍于纳谏之道,在于心宽气和,顶多是装聋作哑地留中不发,或者批一个不准,当面辱骂士大夫是没有过的,反倒助长了人的气焰。

“那我怎么管得住自己……”云滢瞧着他,以为皇帝是觉得她虽然有理,但是不够庄重,失了嫔妃该有的仪态,“七郎不知道吗,有身孕的女子脾气都大呢。”

“朕也没说你的不是,”圣上瞧她这样觉得又是可爱又是可气:“你要是生气,大可以回来再同朕说,要打要骂都交由宫正司去做,撤诰命得有皇后笺表,不比你自己骂解气么?”

贵人们不会轻易说粗鄙之言,但是诏令宫人责罚,就大大不同了,下面的人倒也不会太得罪外臣,不过要论阴阳怪气讥讽人,这些内侍宫人才是能手,何况皇后一贯是不会下令动手打人的,云滢在她那里不大会吃亏,但也不会解气。

而且臣妇与她相比,在圣上心中就不是同一个量级的人,她要是同嫔妃吵嘴也就算了,和命妇理论却是不该。

“这件事既然皇后面前已经过了一遍,朕就不再单独过问了。”

圣上瞧云滢被自己说得气鼓鼓的,忍着笑道:“少顷叫宫正司去传旨给今日出席的所有命妇,让她们每人抄录三遍《太||祖圣训》,训||诫一番,以后少作长舌妇就算了。”

当然不是所有命妇都这么想云滢的,但是她们不能阻止,反而默默旁观,也不算是毫无关系,这种抄书三遍的责罚不痛不痒,旁人知道是被连累也知道内宫的气不是冲着她们去的,只是圣上有意做个儆示给贵妃立威。

至于那真正的长舌妇,不仅面子里子都没了,终日也是要提心吊胆的。

“说来可巧,那个最叫人生气的渤海郡夫人今天反而没出席,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云滢想了一回觉得奇怪:“圣人最开始并没有吩咐她不许上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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