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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间郡王虽然低头,但其实这些故事太傅当年是已经讲过了的,他须得装作些沉吟的样子,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留心圣上与云滢的动作。
她比之前元夕夜的时候丰盈了一些,也更有风情了,甚至同圣上之间亲昵起来更加明目张胆,而圣上也和在坤宁殿时大不一样,被人当众偷亲一点也不计较,放她出去了。
河间郡王起身向她请安,云滢只是笑着回了个礼,便轻提裙摆走出去了。
云滢走到门外,见到一个从未侍候在御前的内侍立在门口,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面上却不显露:“你是什么时候到御前来的,我怎么瞧你有点眼熟?”
“回云娘子的话,奴婢是坤宁殿的供奉长生,娘子不记得也正常。”
他话语恭谨,云滢却顿住了脚步,陈副都知以为是云娘子与中宫素有不善,因此恨屋及乌,殃及池鱼,正要上前打一个圆场,孰料云滢却笑了:“既然是随郡王来的,那便随我到茶水间端茶炉罢。”
长生应承,跟在云充仪身后往茶水间去,他不是皇后面前得宠的内侍,看那一双手也知道,是时常干些粗活的。
岫玉怕云滢有什么别的想头,又怕这内侍对娘子不敬,想跟着一同去,却被云滢叮嘱留下了。
茶水间本来是有几位内侍瞧着的,但是云充仪起了自己烹茶的兴致,便悉数退出去,将一片清净地留给了云滢。
“不知道娘子要吩咐奴婢做些什么?”长生恭恭敬敬地问道,他说到底只是个下人,并不会全然站在皇后的那边对云滢有敌意。
“这是怎么了,竟然同我这样客气?”云滢寻了一处坐墩,随意坐了下去,她轻摇着团扇,面上微带笑意:“我记得小的时候在教坊里见到你,还知道给我一块糖的。”
尽管如今云滢并不缺少任何东西,但在那个时候糖对于舞姬或者一个小内侍而言,都是十分珍贵的东西。
长生面上一滞,轻声道:“不想娘子过了这么多年,竟还记得奴婢这般卑贱之躯。”
他从前偶尔会去教坊里找云佩,因为他说留在教坊里面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只能吃上几年的青春饭,便常常从内学堂偷偷抄录书籍,或者默背下来回去抄写,整理成册带给云佩,让她考到外面去任女官。
皇后治宫极严,宫女都是圣上的人,不大喜欢宫女与内侍和侍卫搅和在一起,林芳烟对于云佩想要考出去做女官没什么意见,但是因为云佩有意给内侍做对食的事情大发雷霆,要不是那个时候云佩已经进了尚药局,可能还会有些不伤及皮||肉的惩罚。
皇宫和高门里可以容忍二婚女子嫁入,甚至这些人的前夫还能获得一些不错的职位,乱世里哪怕营妓也能做皇后,但是内侍用过的女子,哪怕内里干干净净,元红犹存,但是名声从根子里就已经坏透了,断不可能获得圣上的临幸与宗室破格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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