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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太后这时候也懒得说出口同她计较,就着人的手饮了两口温热的蜂蜜水,精神稍好了一些,随后才被宫人扶了起来。

“皇后怎么安排你夜间侍疾?”太后侧身去看她,比起上次的时候虚弱了许多,因此也少了一些距离隔阂,“你不用侍奉皇帝的吗?”

皇帝如今对云氏十分喜爱,夜间也是常常传她的,皇后并不缺少察言观色的本事,论理不该把皇帝正宠幸的人安排在这个时辰。

云滢被太后突然问出口,不免面上一热,她恭敬答道:“娘娘是圣上的母亲,奴的母亲也教导过妾,说是将来嫁人后不能只顾着和丈夫在一处亲热,该先伺候好婆母的起居,其余的并不重要。”

云夫人当年是否说过这种话自然无从考证,但皇帝与太后对于嫔妃而言更多是君,而非丈夫与婆母,这话只有借着一般人家母亲教育女孩子的话来说才会显得不那么僭越。

民间娶妇入府后,无论寒冬酷暑,娘子们都要站在婆母的屋檐下立规矩,这在皇宫中几乎是很少见的,比起嫁给平民为妻,这样偶尔的侍疾已经称得上对年轻女孩子们的优待了。

太后不知道是有些逗笑了还是人生病之后容易对人多一些和善,少一点计较,她吩咐云滢不必跪在地上伺候,“你母亲虽然出身略低,但还是会教导孩子的。”

云滢和早些年服侍过皇帝的文郡君一同侍疾,文氏比她的位份低上许多,却是她在这里候着,哪怕太后不知道另一位侍疾的是谁,也清楚若是两人一起,云滢该是位份稍高些的那个,便多问了几句。

“怎么只有你在这里?”太后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皇后这次只单排了你一个么?”

云滢摇了摇头:“文郡君不凑巧来了小日子,妾看她有些坐不住,怕她在太后面前失仪,就请宋嬷嬷帮她寻了一处小榻先躺躺,等过些时候再叫她来替手。”

这已经快到交接的时候了,尚且还是她在这里守着,想来也没有起过叫文氏过来的心思。

文郡君在宫中几乎没什么存在感,想来皇后也不会特地记着她的日子避开安排,太后倚在枕上并不言语,过了些时候才同她道:“怀里藏着的是什么东西?”

宫妃的衣袖比起前朝的大袖已经有了很大改变,暗袖里要是藏了什么东西,是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云滢微微顿住,她伸手从自己的衣袖中拿了茶壶出来,“回娘娘的话,是方才您用来清口的蜂蜜水,妾怕您晚间用安神药的时候觉得苦,就调配了一壶藏在袖里,等您醒的时候再拿出来。”

“娘娘要是怕蜂蜜与药性相冲,服药后拿蜂蜜水清口就好,”即便太后态度温和,云滢也低着头不敢直视:“蜂蜜经不得长时间炖煮,奴也不敢在太后寝殿用炭,就拿袖子遮了,若是再冷下去就换一壶来。”

“奴在教坊司的时候也会得些伤寒,那时候教习常常会备些蜜饯来压住苦味,不过那东西太甜,反而叫人容易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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