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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云滢想要向后退一退,然而这方小榻本就逼仄,容纳两人坐谈就已经显得有些不够用了,因此想退也退不远:“是我说话没了分寸,又教官家不喜欢了。”

圣上却没有来哄她,但也没有责备云滢怂恿他服药。

“去换一身衣服吧,仔细穿久了湿气入骨,”圣上微微一笑,如果这水不是他浇下去的话,这话甚至可以称得上体贴:“朕哪里就这样容易生气?”

……

圣上白日在群玉阁略坐了坐就走了,这在后宫的娘子之中并不会掀起太大的波澜,然而晚上却仍然是群玉阁游廊留灯,这不得不叫人钦羡了。

——毕竟有流言称官家白日往云美人住处去的时候,似乎带了些与往日不同的怒意,没少叫人暗里等着瞧笑话。

可惜到了晚间,还是群玉阁掌灯。

云滢以为圣上金口玉言,确实不会生她气的,但是当那双有力的手再一次捏住她足踝的时候她是真的哭出来了。

平日她也偶尔会觉得中间过分了一些,但今夜才晓得圣上愿意体贴的时候有多温柔细致,皇帝不愿意停的时候,她就是把眼睛哭坏也没什么用处。

她初时还有气力,后面几乎已经不清楚自己此时身在何方了,索性随波逐流。

云滢在教坊司习舞的时候,那每日的练习抬腿也是少不了的,学舞的女子大多会比旁人更柔软一些,手扳住足踝,轻轻巧巧地往上一举,就能举过头顶。

教习一般会点上一柱线香,如果香未断,但是舞女们坚持不住,便要挨罚多站一柱香。

她比别人更刻苦一些,有的时候晚上也会练功,但也只是用手摁在腿后固定,一点点下压,将自己变成一条直线。

但是再刻苦,也没有一连举过不知道多少柱香过去的时间,不叫人歇一歇。

圣上严厉起来,远比林教习不知道心疼人得多,她迷糊的时候说过总得有一箩筐的好话,圣上几乎都没有听见,中间不过是小声抱怨了一些,就有更多的雷霆在等人。

岫玉清楚自己娘子去福宁殿的时候侍过寝,但那个时候都没有现在惊心动魄,她站在窗下,都能听见娘子的哭腔,求着官家快些传水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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