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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嬷嬷道了一声是,她刚听闻的时候也有些吃惊:“圣明无过太后,驸马睡着的时候嫌屋内太热,有一名官妓替他打扇。”
当下风气,只要男子能付出足够的银钱就能搂着『妓』女获得一夕欢愉,但是平民百姓也就算了,官员是几乎不允许去同这些女子风流快活的。
酒肆有些时候也兼顾着青楼的勾当,那些女子常常会在食客饮酒的时候上前搭讪弹曲,等到酒酣耳热之际再携手入榻。
国朝对待官员宴饮有极严的规矩,士子可以入酒肆吃酒散心,也可以召官妓歌舞蹁跹,但要说与这些女子春宵一度,实在是贻笑大方,是为士大夫所不齿。
“酒肆是什么地方,岂是他一个皇亲国戚可以留宿的地方?”太后合眼歇息,淡淡道:“堂堂宗室贵胄,居然令下贱之人私侍枕席,驸马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有辱名门风度。”
刑不上士大夫,天子礼重士族,若是没被人拿到证据也就算了,偏偏正好有那么一个不堪的女子在侧侍奉,即便是没有宽衣解带,也足以让言官揪住把柄,继续拷问下去。
之前皇后的兄长因为被人看见在青楼买下的幼女翌日横尸乱葬岗,这事尚且没有十成的把柄,可秦将军依旧被弹劾到寒冬腊月跪在雪地里向皇帝请罪,若非是出身后族,恐怕这一顶乌纱是保不住的。
即便如此,他今年亦是早早离京赴任,连带着皇后也闭门自省了许久,官家自从在坤宁殿拂袖而去之后,一直到元夕夜才再次踏足皇后殿中。
结果没想到,圣上刚刚有意到外面去散散心,驸马就上赶着来触霉头了。
太后对自己这个儿子是最清楚不过的,皇帝打小就是这副脾性,平常还好,但刚晨起的时候最易动怒,他早朝之前召见驸马问话,一个醉卧妓馆的人要是能在君前奏对得当就怪了。
“娘娘说得在理,”宋嬷嬷犹豫道:“长公主今天一早听说了福宁殿里的事情,连忙脱簪待罪,递了牌子进来,说是想求见太后。”
“就说我乏了,叫她到坤宁殿去。”太后对长公主所求并不在意,无论是想为了丈夫求情还是要与之和离,她都没什么心思去管,“官家都定了驸马的罪,我一个深宫里的老婆子还有什么能说的?”
……
燕国长公主求了不止清宁殿一处的门槛,只是太后与官家的意思,很大程度上也代表了宫中的风向。
宫中嫔妃难得见到皇帝,又与长公主素无来往,知道她为天子引荐美人,大多不愿意为她出这个头,只有皇后勉强见了一面,过了一刻钟也叫人送长公主还府。
云滢上午是不当值的,她几乎没有在外面这样游玩过,兼之饮了些酒,第二日起得就更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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