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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皎疑惑:“江振,你说什么苛捐。”
江振道:“殿下跟按台若不信……前些日子小人还东挪西借,弄了十万两,便是给殿下贺寿之用!将来还有豫王殿下的大婚……”
宋皎的心情现在已经不能用一个无法相信来形容了,她看着江振又看看赵仪瑄,终于忍不住:“你说什么,你为了太子殿下的寿辰献了十万两,这是真的假的?”
“太子殿下在这里,我岂敢当面说谎。”
宋皎看向赵仪瑄:“殿下,可有此事吗?”
太子却波澜不惊地:“本宫也正想问呢,他这十万两,是献到谁的手里去了,本宫为何一毛儿也没见着。”
宋皎便问:“江先生,这笔钱是给了谁?”
江振闭了闭双眼,终于承认:“是国舅张家的人来收取了的。”
国舅!宋皎微震,她看了眼赵仪瑄,又问:“那之前的所谓各项捐献等等……”
江振道:“有的是户部的大人所收,有的也是张家所收,还有的是童知府接手的。按台跟殿下若是不信,小人家中自有来往账簿,可供查证,他年不说,只说是今年,经手出去的已经有百万两。”
宋皎立在原地,心底突然想起昨晚上艳离君的种种行事。
她先看了太子一眼,见他不语,便问:“那么,昨晚上那个舞姬,你可认识?”
江振道:“那人,自称是豫王殿下派来的,本来小人也不信,但她有豫王殿下的手谕。她只叫小人配合行事,把按台请到府里……”
手谕?宋皎心惊,却仍镇定地问道:“那她们的计策,你并不知情?”
江振紧闭双唇,片刻,脸色惨然地说道:“直到按台到府之时,小人才得知此事,他们根本没有将小人放在眼里,我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对他们都没有妨碍,而且倘若我拒绝或者退缩,他们便会立刻杀人灭口……”
说到这里他惨笑了一下:“像是小人这种人,外头看着风光无限,却哪里想到,也不过是别人眼里的一枚草芥,生死荣辱都不能自主。”
宋皎张了张口,又停下。
赵仪瑄淡声道:“你能说出这话,可见你还不算是什么草芥,只还有一件事,你先前在西南三府让盐价一月三涨,你不会不知道这会引发何等骚动吧,就算是图谋暴利,按照你向来的做派,也不至于穷凶极恶到这种地步。”
江振蓦地睁大了双眼,他抬头看着面前的太子,年青的太子殿下,容貌极其的俊美,举手投足,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光华。
这或许便是天潢贵胄的风采,而不是那些……
“小人没想到,殿下竟会连这个都留意到了,”江振额头的汗滑到鬓边,跟从他眼中流出的泪汇做一起:“小人不敢隐瞒,不错,小人知道,这样被盘剥下去,盐号倒下是指日可待了,当时小人听说京内御史台有意派一位巡按御史到西南,所以小人便故意的让盐价一涨再涨,就是想惊动御史台的大人,让他们……能够早些前来永州。江家的商号是保不住了,但小人不想让那些人仍是逍遥法外。”
“所以你是故意地要破釜沉舟了。”太子说道。
江振磕头:“小人愿意伏法,也知道逃不脱一死,只求殿下开恩,不要、不要……”
他迟疑着没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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