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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瑶光迅速在脑海里思索该如何劝解陆曼宁。因为他竟开始害怕,陆曼宁会再做傻事。
一个多星期前,陆曼宁站在天台上,绝望的声音永远都不能忘记,哪怕再回想一次,都会让许瑶光颤栗。
那一瞬间,他的病反倒好像无足轻重了
不知过了多久,虽然仍无头绪,可许瑶光仍是扶着写字桌站起身。也许还是需要与陆曼宁好好谈一谈,坦诚的,毫无保留的。
他走出书房,比平时的速度要慢了许多,右脚的麻木似乎更重了些,让他不得不一步一拖的走。右手也好像千斤坠,晃晃悠悠垂在身侧怎么也抬不起来。
书房外静悄悄的,许瑶光猜陆曼宁应该会在厨房。他小心翼翼的顺着楼梯往下走,不听话的右侧肢体,磕磕绊绊地,耽搁了不少时间。
越往楼下走,许瑶光越心急,因为就连楼下也是静悄悄的。
他伸手推开厨房的门,侧耳仔细听了听,没有任何声音,静得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许瑶光登时慌了,他昂起头大声叫。
“陆曼宁”
竟没有人回应。他更大声。
“陆曼宁,你在哪儿回答我”
再也没有人回应他
陆曼宁走了,只在手机短信里留下了一句,“对不起”。
许瑶光捧着手机,一遍遍听着那句惨然的“对不起”,心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的从胸膛里流淌而下,却并没有感到预期的疼痛,仿佛将死一般。
也好,也好,也好
手术清除了他大脑里的血块,他没有死在手术台上。
但是,毫无意外的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更可怕的是,他的残余视力也完全被剥夺了。
此刻的许瑶光已经不能再工作。他看不见,走不了,甚至不能用双手抓握。
每天每天,他只能像垂垂老矣老人委顿在轮椅里,在无尽的黑暗里听着时钟,滴答滴答的遵循着命运的轨迹。
许多年后,他仍会想起那昙花一现的爱情。
那个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女人临走时,只留给了他一句“对不起”。
可就算在他多脏器衰竭,要面临死亡的时候,他仍觉得“那样也好”
绝望的一生就要这样结束了,躺在病床上的许瑶光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再听一听她的声音。
那漫长的孤独,比无法支配的肢体还要来得痛苦,思念犹如蝼蚁,日日夜夜的啃噬着他全身的骨骼。
他回想自己的一生,唯一的遗憾便是再怎么努力,仍是执拗的想起她,即便他早就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可是
手术的时候,没有她。
摔倒的时候,没有她。
疼痛的时候,更没有她。
每当他想起她的时候,还是没有她。
他的世界,已经不再有她了
而她呢
这些年,她在哪儿
她过得好不好
有没有也曾像他一样,在某一想起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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