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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陆沈平突发脑溢血,没来得及和妻儿说一句话,便猝死在办公室内。陆曼宁和于婉蓉整理陆沈平遗物的时候,曾翻出一长串催债清单。
那个时候,为了替父还债,陆曼宁便跟着于婉蓉捧着那些白条和那张清单去一家家催债。然而借钱容易,讨钱难。那些住着豪宅、开着豪车、每年每月都在奢华旅游、甚至在公海上豪赌的债务人,却哭丧着脸一次次拖欠、一次次哭穷。
有的嘴上说的好听,等我这次资金周转过来,立刻打钱给你们。有的干脆闭门不见,甚至连手机号码都被拉黑。为数不多的还款,也像是在打发要饭的。
对此,陆曼宁和于婉蓉一点办法也没有,谁让白条上没有具体还款时间,谁让白条没有通过正规途径公正过
渐渐的,陆曼宁和于婉蓉变卖家产,虽然还清了债务,可当初的亲戚朋友也只当他们是丧门犬,不再来往。
可日子过到这般田地,至今出租屋里,还有大半盒没有催回来的外债
陆曼宁思绪万千,她忽然想笑。
钱,一切都是因为钱。
是钱让她咬着金汤匙出声,风光一时;也是钱让她堕入尘泥,野鸡不如。
可是,许嵩年与何莉手上,是陆沈平的三十万呐。
陆曼宁忍不住想,若这些钱,能及时送到,可以解多少次燃眉之急
当年,许嵩年不是一口一个仁义道德,还大骂过见利忘义的小人,视父亲陆沈平这样的铜臭商人为下九流吗
可是,他们却藏着这么多钱,悄无声息的躲在他们的象牙塔里,直到他们的儿子回国
一个激灵,陆曼宁忽然想到了许瑶光。
她不敢置信的环顾了四周,尽管这里只是一间洗手间,可设施齐备先进到比五星级酒店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曼宁胸口一阵绞痛,怕是要有一个可怕的事实要爆出来。
刚才,在门外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此刻的陆曼宁,比任何时候都希望坐在外面的人并不是许嵩年与何莉,而只是普通的良心发现的债务人。
如果是那样,她只要随意发泄一通,就算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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