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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见陆曼宁进来,又替自己说了好话,脸色也变得舒展起来。“小陆啊,不打扰你吧。阿姨也是没办法。这房租再拖下去,阿姨全家都要喝西北风了。你妈的病,还好吧”
陆曼宁点点头。“谢谢马阿姨费心。我这两天就在收拾屋子了,若我下周还拿不出房租,不会耽搁您再租出去。”
房东一听,赶紧把陆曼宁拉到一边,好像贴心长辈一样来回搓揉着她的手。“小陆,你要是能拿出房租来最好不过。你们都住了这么多年,我还真舍不得你。”
从出租屋出来,陆曼宁禁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房间里依然亮着的灯。
那里她与母亲住了五年,尽管家私极少,大多还都是房东接济的,可每一个角落都留下她与母亲对生活细碎的眷恋。
马阿姨也许又带了一批人进去看房了吧陆曼宁已经无暇去想。
当年,母亲于婉蓉与父亲陆沈平携手创业,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下挖到第一桶金,事业版图迅速扩大的代价是,直到两人年近四十,才有了陆曼宁这么一个女儿。
于婉蓉是高龄产妇,有了陆曼宁之后,便没有再去上班。养尊处优了将近二十年。没想到父亲陆沈平的事业却在陆曼宁考入大学的那一年,一落千丈。先是资金链断裂,后又被爆虚假合同,最后各种欺诈、商业舞弊等谣言漫天飞。
陆沈平这颗参天大树,在吃了几个月牢饭后,终于被狂风骤雨压垮了。他在陆曼宁大一还没结束的时候,脑溢血倒在了昼夜加班的办公室里。
陆曼宁那是怎么也无法从父亲逝去的悲伤里走出来,而当她以为年过半百的母亲于婉蓉,会比自己还要崩溃的时候,于婉蓉却已经接手了父亲的事业,也接过了父亲留下的债。
这么多年,于婉蓉变卖了所有陆氏和自己名下的资产。日子最艰难的时候,于婉蓉甚至还带着陆曼宁摆过地摊、发过小广告。也就是在那时,陆曼宁看遍了人情冷暖,彻底明白了从前的自己是多么无知。
后来,那让人以为永远也还不清债务,奇迹般的被于婉蓉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点填平。直到在去年,将最后一张欠条收回来的时候,她们母女俩抱在一起哭了很久。
那时候,于婉蓉还搂着陆曼宁哭着笑。
“曼宁,现在开始,我们就能过自己的日子了。”
那是,父亲陆沈平去世后,陆曼宁最开心的一段时间。每个月积攒下来的工资,她会在网上淘各种喜爱的小物件,与于婉蓉一起装饰屋子,好像那里就是他们的家。
他们俩亲手刷过白墙,贴过墙纸,为未装修过的水泥地面铺上色彩柔和的地垫,给掉漆脱皮的书桌贴面,再换上色彩淡雅的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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