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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燕三郎目光忽闪,“你会缝针?”
千岁一噎,呃,这个问题嘛……
“当然会。”她白他一眼,“你当我十指不沾阳春水么?”说罢翻身上榻,开始给他缝合伤口。
燕三郎深深吸了一口气。
后背已经麻了,觉不出疼痛,但能感受到她的轻轻按压,以及针线的抽扯。他知道,千岁给他缝针必然不戴手套,两人难免有肌肤接触。
或许是药物令他头脑有些昏沉,他竟不觉抵触。后背静悄悄地,不红肿、不起疹。
大概,眼不见就能自欺欺人吧。
好似他上一次起疹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了?明明千岁这几年没少碰他,最多也是让他皮肤泛红一点。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缝针、缝针……千岁仔细回想绣娘们的一举一动,决定依样画葫芦。反正、反正燕小三也看不见自个儿后背对吧?
按理说,不就是飞针走线吗?区别只在于绣娘在绢面下针,而她在皮肉间穿刺。
不过,唔,这针用起来有点儿难。怪了,平时她用它伤人,无论是剜眼还是刺穴都是如使指,为什么缝起伤口来就不听使唤呢?
千岁一通忙活,后背都要沁出汗来,才把燕三郎的伤口缝好。
她直起腰来,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
好、好丑。
又粗、又歪,像三条大蜈蚣,还长了脚。
偏偏燕三郎还问她:“怎么样了?”
“好,好极了!”她有些心虚,又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让军医来缝合了,反正石从翼的军队里都是大男人,也没有女医。
她决定转移话题:“对了,你怎知道伯吾冲出画中世界就会消失?”
画里的怪物很不好对付,要不是燕三郎坚持将它引到人间,还不晓得鲁闻先要再死掉多少手下,她也得多花许多愿力。
“伯吾是‘卯时现、天明匿’。画中无日月,也就没有时辰,它不会消失。”燕三郎把脑袋枕在胳膊上,“等它冲出画中世界,人间已经日出,它就该匿了。”
“你怎知道它是‘卯时现、天明匿’,就凭画像上的小字和本地老头儿口中的传说吗?”千岁打来温热的清水,给他擦拭背上血污,“万一不靠谱怎办?”
“还记得它去浯洲袭击三人,结果隔天夜里就没有出现么?”他和石从翼还在树上待了一整晚,现在想想忒傻了。“根据本地传奇,它是一日醒,一日食,也就是说,它隔天才觅食。所以我们那天夜里扑了个空,昨晚才又见到它出画杀人。”
“既然隔日出动的传说成真了,那么关于它出现与消失的传说也必须成真。”燕三郎总结,“它既是被传说堆塑出来的怪物,也就必须遵循传说的特点,否则就连立身之本都没有了。”
“原来如此,难怪这怪物少了尾巴。”千岁恍然一笑,“无论原本三眼怪是什么模样,可在流传下来的故事里它没有尾巴,所以伯吾也没有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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