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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嘀咕,但她的声量可不小,燕三郎和男子都听见了。店家没好气道:“王婆子,你胡说什么哪?”
“我说得不对?”王婆转过来对两人道,“六十年前我就是亲眼所见,你能么?”
她满脸皱纹,身形佝偻,看起来至少有七十多岁。粮店的店家不过三十许人,闻声一噎,再转眼见到年轻男子目光转动,显是有退缩之意,赶紧道:“行了行了,我就做一次好人,呃……”
说到这里,他看了燕三郎一眼。同是寄马,这位小爷付了二两银子,年轻男人才半两,前者会不会有意见,要他退钱?
燕三郎看出他的担忧,只说:“无妨。”
店家这才放心收了年轻男子的钱,把他的马儿也一并牵了进去。
男子交钱时很不舍,目光追随那两块碎银子,直到它们消失不见,这才长长叹了口气。“多谢小哥。”
若是燕三郎心里不平,要求店家退款,后者大概不会收留他的马儿了。
燕三郎只道一声“客气了”,就往海边走。
从这里步行前往渡口,也不过就是二里路程,道上来来往往都是人,也不虞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抢劫。
何况路上时常有灰衣人往来巡逻,确保没有恶性事件发生。
这些灰衣人有男有女,年纪从十七八到四十余岁都有。燕三郎看了两眼就道:“不是官家人。”
从气质到行为都不像。
千岁还未回答,边上就有人接声了:“的确不是官家人,这些是汴宗弟子。”
燕三郎挑眉,一侧首就看见那男子跟了上来。他已经听见这人脚步声,因此并不觉得奇怪。
这男子的棉袄上打了好几个补丁,里衣也有些皱了,身形偏瘦,面有菜色。
千岁怎么看,也不觉得这人有甚本钱乘船出海。
这世上果然无奇不有啊。
那厢燕三郎正在问:“汴宗?玄门?”
“是。这块地盘二十年前被汴宗占去了,直到今天。”男子向燕三郎友善一笑,“你好,我是荆庆。”
“燕。”燕三郎的态度冷淡。
“燕小哥。”这人是个自来熟,“你也去海边吗?”
他没有明问,但这会儿眼巴巴赶去海边的只有一种人,所以燕三郎斜睨着他:“有事?”
“没,没事。”荆庆干巴巴道,“只是我们很可能同舟而行,我就先过来打个招呼。”
“你怎知道我们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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