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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有一摞纸钱化成了灰烬,她们就及时在沙地上挖个小坑,将纸灰埋了,以防它们随风飘入池子。

是以月光抚慰下的池水,看起来依旧干净而恬淡,仿佛不沾尘污。

只这一个举动,就能看出花神池在村人心中的地位。

伍夫人看着这样的池子,也在轻声道:“今年暴雨,许多腌臜漂进池里,不知花神会不会不满?”

“会吧,否则今年为何针胎花减产?”

五个人烧纸钱,转眼就能收工。伍夫人留下来收拾场面,几个妇人又是结伴离开。

听到这里,也没甚有用的情报了。千岁和燕三郎轻手轻脚离开了花神池边,恰与那几个妇人又是同路。

又晃过两组村民,千岁领着燕三郎一边往村东头行去,一边道:“你注意到了么,她们提起女尸,说它‘漂’进花神池,这说法与兵头子不同。”

兵头子说,县令家的儿媳妇死在花神池。

几字之差,内涵十足。

燕三郎嗯了一声:“就是说,她可能死在别处,才被冲进花神池。”

花神池的位置是整个盆地的最低洼,百流汇入,将死尸也冲进去,这没甚奇怪。

这时那几个嘴碎的村妇也在聊天:“伍夫人真是个好人,年前我家那口子向她借马车,路上出了点意外,迟了一个月才归还,她也不着恼,也没管我们多要钱。”

“就是她那孙子太淘气,前不久把何家的谷仓都烧了,伍夫人赔了许多钱。”另一妇人道,“这真是她命里的魔星。”

“那孩子坏得紧,偏偏她还疼得像掌中宝。”

“何止是她疼,孩子的曾祖母邬老太太也疼啊。两个老人,成天在孙子面前争宠。”说到这里,众妇人都笑了。

一路听这几个女人唠张家长李家短,又拐过两条岔道,燕三郎终于和她们分道扬镳,忍不住呼出一口气:耳根终于清静了。

千岁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见状捂嘴轻笑:“你也知道害怕?”

他不是害怕,是不耐烦,长舌妇简直太可怕了。

燕三郎没有争辩,他正好爬过一座山丘,忙着居高临下观察村子里的情况。

这村子,居然有厚达一丈、高达三丈的围墙!

并且这围墙还是以石灰、陶粉与碎石组成的“三合土”,分层夯实,抗击打强度了得。

山中的村子,居然做起这样的工事防御。并且燕三郎看墙头长满苔藓,显然不是近期才修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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