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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的。
绝望的。
苦涩的。
艰难的。
沉默。
江峰和玛利亚,可不是什么没有情感的胜负机器,不如说,他们正好完全与之相反。
在理性与强悍的外壳笼罩下,他们的情感如同炽烈的岩浆,沸腾着、燃烧着,仿佛要将他们自身都吞没。
能够活着,当然是令人高兴的。
能够胜利,当然是令人振奋的。
讨厌痛苦更讨厌失败,想要让那些自己的对手和敌人,狠狠地丢人出丑或者一无所有。
江峰和玛利亚从未抹去自己的情感,相反,他和她驯服了自己的情感,让它们成为自己追逐所欲时强而有力的武器。
他们从不回避对死亡的恐惧,正相反,他们承认这份恐惧,并毫无掩饰地直面心中不安。
思考,思考,要思考得更加全面,要思考得更加深入,防守便不留一丁点遗漏,进攻便抓出敌手的不足。
无形的思绪在教堂之中碰撞,仿佛两支军队正在列阵厮杀,怒吼和咆哮在微光的尘中响彻,双方已经为谋求胜利,而毫不吝啬地倾其所有。
在倾倒的宣讲台后方,在教堂的墙壁上面,用彩色玻璃镶嵌着慈悲的圣母像,它仿佛在注视着教堂中厮杀的两人,平静观望。
不想输,比起死亡,玛利亚更加厌恶败北。
她已经无比凄惨地输过一次了。
提比略·恺撒·奥古斯都,罗马帝国的第二任皇帝,屋大维的继任者,这个严苛冷酷的男人,制定了清剿基督徒的大政方针,将他们如同野狗般驱赶。
还有本丢·彼拉多,那个犹太行省的总督,那个贪婪暴躁却又胆小怕事,遭受犹太议会驱使和强迫,不情不愿扮演了刽子手,可悲又可笑的男人。
对,当然,还有犹太议会,那个自称“公正严明”的所谓法庭,他们恐惧于救世主的号召力与民间地位,便杀害了他,杀害了没有违背任何法律的他。
啊……那段时光,恍若噩梦。
他们所信赖与爱戴的导师领袖,遭到残酷的处死并示众;他们曾经互相关心与互相照料的同伴,被罗马人驱赶和迫害,就此四散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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