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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曲家深深地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周身那精致华美的环境并没有让他感到放松,他的双手捧着一份类似于乐谱的宽大方形卷轴,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好几个细小的焦黑孔洞,这个房间可以说是是整座剧院的心脏,隐藏在漂亮墙纸和地毯之下的,是能让任何凡人魔术师如痴如醉的复杂魔术纹路,而作曲家手里捧着的乐谱状卷轴,大致上来说就是监视整个剧院的监视屏幕,可以帮助作曲家注视着剧院里发生的一切。

最开始时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作曲家开启宝具将贞德给拉进来之后,就老老实实地按照日耳曼人的嘱托,呆在这秘密房间里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在那摊开的卷轴乐谱上,作曲家可以看到那枚肆意伸缩胡乱跳动的音符,正在不断地被周围的五线谱和音符同化拉扯,而且它的反抗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微弱,作曲家明白,这是那名敌方英灵的状态,当这枚与众不同的音符被彻底吸收同化进乐谱时,就是他在现实中死去成为剧院一部分的时候。

作曲家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胜券在握,但超出他预想的情况却接二连三的发生,先是两枚音符突然从卷轴的边缘浮现,然后就一直在五线谱之外的空白地方徘徊,作曲家可以认出其中代表着日耳曼人的那枚音符,至于另一枚音符的身份,作曲家也能多少猜到些,恐怕就是那名曾对自己发起攻击的暗杀者,这两人的入场他并不觉得多么惊愕,日耳曼人为了战胜敌人而将其引入剧院,这是很正常的推论。

但作曲家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在这之后,一枚音符,一枚颜色极淡花纹朴实到几乎无法注意到的音符,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就出现在了卷轴的最下方,毫不起眼地混迹在象征着活死人观众们的卷轴断裂边缘花纹中间,象征着日耳曼人的烫金音符结构繁杂而华贵,象征迦勒底两名从者的音符也是各有特色,一枚纹路飘逸而灵动,好像下个瞬间就会直接飞走,另一枚则朴素而扎实,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其隐藏起来的华丽雕空绘法,甚至于那些象征着活死人们的边缘纹路,也是起笔干脆落笔利落,单个符号之间用华丽的笔法连成一片,给人以名家手笔的观感。

但那枚不声不响就混上卷轴的音符却不同,它所占据的面积细微而不起眼,甚至还不到小拇指指甲盖的大小,绘制的手法也是寒酸到不忍直视的程度,那歪歪扭扭的字体甚至连初学者的成果都比不上,与其说是象征着某人的音符,不如说怎么看都像是学龄前幼儿的随意涂鸦,在这座由魔力构成的剧院中,它就像是三角铁的演奏者,连让人留下个大致的印象都做不到。

作曲家甚至没能在最初时注意到这枚音符,毕竟那枚细小的音符实在是太不起眼了,还混迹在象征着活死人们的夸张纹路中间,作曲家的注意力又全放在舞台和穹顶的监视上,用老话说就是非战之罪,可之后发生的事情,直接让这枚不起眼的音符成为作曲家注意力的中心,那是一股淡淡的焦味,以及突然从手指上传来的转瞬即逝刺痛感觉。

作曲家几乎是惊恐地发现,那些环绕着卷轴的活死人纹路,完完全全被那枚细小丑陋的音符所带动,它们不再安安静静地环绕在卷轴的边缘,而是开始如同活物般不断蠕动,但这只是个开始,随着细小音符的不断游走,作曲家手上的卷轴也开始莫名地发热,最后直接沿着细小音符游走的道路燃烧起来,这只是细小的火焰,最后也只烧出了虫蛀般的小小破裂,但对作曲家来说,这无异于晴天霹雳。

如果说这自带强大规则和压制能力的宝具还有什么不足之处,那就是对于观众的约束力实在有些缺乏,作曲家宝具的本质是剧院,剧院存在的目的就是提供欣赏演出的平台,作为表演者的演员总会有着各种各样的天然限制,但对于作为观赏者的观众来说,只要不去触碰那几条最基本的底线,作曲家就难以去约束他们在剧院里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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