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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诸法之母在说话,不如说它是在用隐藏在身体内部的发声器官模拟出人类的声音,诸法之母的声音轻柔而空灵,就像是人们在半睡半醒之间在耳边听到的细语,但却绝不轻浮或是随意,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庄严感和仪式感,仿佛领袖在给他的人民进行演讲,两种要素被诸法之母用奇妙的方式杂糅在一起,它发出的每一个音调都像是来自天堂的谕令,让人本能地去遵从。
“实在是非常抱歉,女士,我本可以做得更好……”阿夫杰耶维奇脸上还打着绷带与纱布,嘴里的牙齿被打掉两颗导致说话有些漏风,但在诸法之母的面前,他仍然想方设法地让自己听上去口齿清晰,不敢表现出半点不敬的样子,他对女士原本就抱有相当的敬畏之心,虽然阿夫杰耶维奇不知道女士在来这里的路上经历什么,才会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虽然摘下了那厚重的面纱,但依旧优雅庄重,充满了慈爱的母性:“但是,但是他们实在太过凶恶——”
米哈依尔抱着肩膀缩在大厅的墙角,他不爽地抽抽自己的鼻子,这间大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一股诡异的香味,这香味没什么特点也并不浓烈,但却总让米哈依尔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总觉得这种味道在哪里闻过,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而且,还有一件事也让他十分在意。
就是那个……女士?米哈依尔看着跪伏在地上,像个犯了过错的小孩般,扔开过去一切面子和尊严痛哭流涕的阿夫杰耶维奇,还有蹲在他身边,用手温柔抚摸他头顶的女士,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他总觉得眼前这位端庄的妇人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却又没办法顺清楚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嘘……嘘……我知道你很努力,阿夫杰耶维奇……”诸法之母修长的爪指轻轻摁在阿夫杰耶维奇的嘴上,示意他不要说话,婴儿般哭嚎的中年男人猛地抽噎一下,哭声几乎是立刻停下,诸法之母并没有因为他的失败而责怪他,反而对阿夫杰耶维奇用着无比温柔的语气说道:“嘘,不要说话,仔细地用心去听,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
“什么——呜,是,这是,哀鸣声……”阿夫杰耶维奇抽吸着缓缓回答道,当他停下那莫名其妙的根本抑制不住的哭喊时,闯进他耳朵的便全是痛苦的哀鸣声,那些声音来自于躺在地上的保安团团员们,他们有的在追逐江峰等人的途中被玉藻前击中而摔落下马,有的在阻拦马车时被贞德飓风般的强袭给波及,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对不起,女士,我不想这样的……”
“嘘,阿夫杰耶维奇,我并没有在责怪你,失败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正相反,这些痛苦的声音正是你们的勋章,你们都是努力而又尽责,为了我竭尽全力的好孩子。”诸法之母轻柔地抚摸着阿夫杰耶维奇的后背,那蕴含着爆发力量的手臂此时却如同随风的柳枝一样柔软:“我知道的,你们的失败并不是因为你们懒惰或者无能,你们已经很努力地在工作战斗了,你们的失败不是因为你们太弱小,而是因为敌人太过强大和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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