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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贵妃屈起指节,慢条斯理地为儿子讲解道:“而‘黑’刑,则是用药;将鸩毒、丹红霜、番木鳖几种奇毒混合成药汁,倒入断喉汤中,毒汤便会呈现黑色,再给受罚者灌下,就将使之腹痛难忍,喉口奇痒,七窍同流黑血——最后,要么是先被毒死,要么就是先被自己亲手扣断喉咙而亡……方才被新雪拖下去的贱。婢,正是受了此刑,晖儿认为如何?”
“……”
听完这番描述的明晖已经瞠目结舌,胸腔中一阵又一阵地泛起恶心,完全被想象出来的情形震住了,哪还能顾得上答话?
他几乎是愕然又惊骇地望着婉贵妃,哑了半晌,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这、对宫人施以极刑,这不是有违宫规……?”
“各宫的腌臜狠手数不胜数,只要不被陛下发现便是,大家何尝会把宫规放在眼里?”婉贵妃嗤笑一声,眯起眼睛,语带嘲讽道,“呵,只怕到头来,也唯有那坤宁宫……才是最守规矩的地界了罢。”
明晖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女人们若是狠心歹毒起来,这杀伤力何其恐怖,又岂是他们男人能比得上的?
“总之,晖儿。”
不等他想完,婉贵妃便开口打断儿子的思绪,淡淡道:“直至如今,陛下还未曾有定下东宫的意思……那么,为了大业,你就必须要懂得心狠一些。可明白了?”
明晖一怔,若有所悟地蹙起眉来,沉默了好半晌,方才点了点头道:“是,母妃。儿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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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廿七当天下午,在这个离大年三十着实没剩多少时间的日子里,沅州的两名钦差大人终于回到了京城,第一时间来宫中复命。
而作为二人当初的举荐者,明昙自然也位列皇帝身侧,有资格到天鸿殿旁听工作汇报。
“启禀陛下,沅州如今灾情已过,民众得以如常生活。虽田地仍不如何肥沃膏腴,但也足以让红苕生长,大大解决缺粮少食的问题……”
数月未见的户部尚书钟禾正站在殿中,身上还穿着风尘仆仆的钦差官袍,侃侃而谈道:“并且,今冬接连几场大雪下来,多而不厚,正好也能确保来年沅州的风调雨顺,人寿年丰……”
钟大人不愧是多年来深受重用的老臣,性子也较为忠良古直。这一番奏报简略而周全,看似没说多少话,但却把皇帝想听的重点都奏了个一干二净,这还让一旁同样作为钦差的温朝说什么?
若有这样的同僚,还真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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