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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昙理都不理,只轻轻冷笑一声,连半个眼神都欠奉给她。
“——龙鳞。”
恰在此时,皇帝带着笑意的声音随之响起,“等什么呢,还不快些过来?”
明昙拂袖起身,“诶”了一声,一溜小跑到皇帝跟前站定,笑嘻嘻道:“龙鳞背得可好了,请父皇随便考我!”
“哦?挺有志气嘛,”皇帝问道,“你所治之经为《春秋》,可有觉得艰难晦涩?”
“龙鳞近日学得是《左传》,其中故事颇有意趣,倒不觉得有多晦涩。”
明昙口不对心地否认了一句,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眯着眼又补充道:“还要多谢父皇隆恩,为我寻了个好伴读。”
“林相家的大姑娘才名远播,冠绝京城,有她和秦先生在,朕对你放心得很。”
皇帝抚掌而笑,挑一挑眉,顺势道:“既然你方才说,近日在学《春秋左传》?那朕便考你这个吧。”
当今圣上明熠幼时便饱读诗书,登基后也一直勤学不缀。四书五经这些与治国密切相关的经文典籍,他一直都记在脑中,时不时还要翻书复读一番。是以论起博学来,倒也未必会比专精此道的秦先生差上几分。
明昙扬了扬头,倒也不曾胆怯,神采飞扬道:“父皇请!”
在林漱容的魔鬼教学方针之下……背书这块,已经被她完全拿下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皇帝却并没有像考校其他皇子公主那样,仅将古书中的原文篇目拿来让她抽背。
而似是早有准备般地问道:“隐公元年,郑伯克段于鄢。依龙鳞之见,庄公之弟共叔段其人如何?”
郑伯克段于鄢,出自《春秋》中的第一篇。这段故事讲述了庄公故意放纵被母亲所宠爱的弟弟共叔段,使其骄横,乃至谋反,然而共叔段却在鄢城被早有准备的庄公——即为题中的郑伯——所打败,母亲也在这之后被迁于颍地。
明昙被这出乎意料的题目问得一愣。
但她立即回过神来,在脑中飞快地把这个故事过了一遍,沉吟片刻,抬眼直截了当地说道:“共叔段是个蠢人,也同样是个歹人。”
此话一出,众人登时神态各异:台下诸名未治《春秋》的皇子公主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一旁秦先生微微蹙起眉头,面露沉思之色。
可坐在主位的皇帝却挑高了眉梢,饶有兴趣地抬抬下巴,示意明昙继续说下去。
后者也不迟疑,下意识背起手来,拧眉作思考状,缓缓道:“古往今来,众家评论之中,总有人怒骂庄公,叹惋于共叔段……”
“但是,以龙鳞拙见——庄公乃堂堂国君,为保大业,何错之有?更为可恨的,明明应当是那胆敢造反的谋逆之人才对!”
“……!”
秦先生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诸位皇子公主也纷纷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完全没想到明昙脱口就是“造反”、“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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