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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 她太苦了。
如果是,她太累了。
过去自然是用来记住的,但可知的过去不能决定不可知的将来。
萧放刀再一次对许垂露的回答感到意外。
从她出现至今, 自己已快要习惯这种意外了。
她的来历难以捉摸,她的目的不可揣测,她本人则像一团清晰而柔软的迷雾。
悬而未放之剑含坠毁堕亡之势, 垂而未落之露却保有一种危险的美丽、虚幻的恬淡、超然的俯瞰。
她一无所知,又洞悉一切。
对这个故事,她似乎能理解、包容每个人的行为,对自己,她更是依顺到了纵容的地步,但自己却不能剖判和预料她的举动。
这样的人,若非妖魔,必是神祇。
她与这片天地的联系是微弱的,与这些人的联系更加寥寥。
这令萧放刀感到不安,她的许多举措皆是为了消除这种不安,或者印证这并非不安。
如果无阙能被另一人“创造”出来,自己的存在和坚持便失去了意义。
她必须确保许垂露站在她这边——既然许垂露舍弃了另一种更安全的选择。
然而苍梧的出现让她发现许垂露对她的“特殊”并不唯一,除萧放刀外,她仍可以毫无保留地信任、喜爱、依靠另一个人。
特殊的是许垂露,而不是萧放刀。
她因自己愚蠢的自命不凡惭怒不已,也为该如何继续与她相处感到迷惘。
……
“还有呢。”
许垂露听到对方冷硬的回答,语调更虚。
毕竟遇强则弱,遇弱则更弱,才有生机。
“呃,这些……是很要紧的隐秘吗?”
“知晓这些的人不少,但知晓得如此详细的生者并不多。”
许垂露哦了一句,小声道:“那你又告诉我这么多秘密,我岂不是更走不成了?”
萧放刀一副“事已至此我也不打算隐瞒了”的镇定神色,并且迅速给自己找了台阶:“你不是说你会守口如瓶么?”
“那也不一定。”她搬出辩证法,“守口如瓶的前提是我神智清醒,但人不是时时刻刻都清醒的。”
“哦?”
“譬如今日你给我讲了这些血腥细节,我夜里睡不安稳,要做噩梦,万一说些梦话……那可不是我的错。”
萧放刀并不在意:“据我所知,你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从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萧放刀蹙眉不语: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若没有扇形图,许垂露简直要怀疑对方是故意的。
她只得明示道:“你下结论太早,谨慎起见,还是继续观察一阵更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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