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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旻因此有些沮丧,也是头一次意识到自己的面子这般不够用,折腾数日后也就没了心气。如果不是还有闻斐做对比,他根本就连门都懒得再出了。
这日褚旻便寻了个借口说服自己,留在了府中休息。
夏日里阳光正好,水榭上凉风习习,吃一碗冰盏小憩一阵,生活似乎又恢复到了原有的闲适。至于什么疫病,什么流民,仿佛都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事。
都说偷得浮生半日闲,褚旻确实只偷了半日的闲,午膳之前徐氏便风风火火找来了。
她脸色难看极了,唬得褚旻收起了漫不经心,忙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徐氏张口想要说话,目光扫见一旁侍候的丫鬟小厮,便先摆摆手将人都打发了。直到水榭中只剩下夫妻二人,她方才脸色凝重的对褚旻道:“郎君,吴大夫病了。”
褚旻一听,先是不以为意:“嗐,我还以为多大事呢,吴大夫病了不是还有其他大夫吗?再说咱们家如今也没人生病啊。”说完他脑子渐渐转过弯来,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吴大夫什么病?都什么症状?他现在如何了?人在哪里?”
一连串的询问,瞬间透漏出褚旻的焦急,以及一点点的期盼。
可惜脸色难看的徐氏却给了他一个最不想听的答案:“吴大夫发热了,还咳了血。人已经昏迷过去,现在还在他房中,没人敢动。”
褚旻听罢脸色顿时苍白起来——他这些天待在城外赈灾,即便小心的没有与病人接触,但对于此次疫病的症状却是再清楚不过。发热,咳血,昏迷,然后身体开始生出脓疮,渐渐腐坏……即便他还没见过病患死去,但也能想见那是何等的惨不忍睹。
打了个激灵,褚旻从对疫病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当即爬起身对徐氏道:“最近家中没人生病,与吴大夫接触的人应该还不多。夫人快些,将那些接触过的人都关起来,免得疫病传开。”
徐氏闻言却惨然一笑:“可是郎君,我亦与吴大夫见过了。”
褚旻身体陡然一僵,眼中甚至隐隐有了惧意,整副身体都陷入了随时逃跑的紧绷之态。他没有那么光风霁月,他很惜命很怕死。可到底夫妻数载,褚旻最后还是按捺下了恐惧,甚至主动去牵徐氏的手:“没,没关系的,只是见过一面而已,不一定会被传染的。”
徐氏看着他,看着他的身体从紧绷到放松,耳边是他磕磕绊绊的安慰,自己绷紧的心仿佛一下子塌陷了。眼泪随之滚落,很想扑进对方怀中痛哭一场,发泄自己的恐惧。
可她没有这么做,她甚至将手抽了回来:“郎君说得对,不一定会传染,再说我们家还有许多药材呢。”说着抹去了眼泪:“我这就命人将接触过吴大夫的人隔离,再让人去保和堂请许大夫过来,之后我会自己找间屋子住进去,你也别过来看我。”
褚旻听到最后有点急了,正要说什么,却听徐氏又道:“还有,还有小妹,她前些天身体不适,还让吴大夫诊过脉……”
其实徐氏会与吴大夫见面,正是褚曦称病请吴大夫诊脉那次。彼时城门才刚封闭,但出城看诊的大夫能回到城中,也是经过互相检查诊断的,没有患病的人才能回来。褚曦和徐氏也是因此没有防备,又哪知隔了几日吴大夫才忽然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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